隻是知道這是謝雙梧的決定是一回事,謝羽飛還是希望慕容瞭蹤能知道謝雙梧之所以推開他的原因,雖是自私,但是謝羽飛還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妹妹沒有愛人陪在身邊直至——死去,隻是謝羽飛知道謝雙梧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的。
本打算過段時間再告訴謝雙梧母親死亡的真相,可是現在看著埋入自己懷中無語凝咽的謝雙梧,謝羽飛決定就讓這件事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好了。
痛不會因為經曆過了一次便不會再痛,何苦讓謝雙梧也再和自己一樣受一次喪母之痛,到了此刻,謝羽飛終於明白了茅淥水為什麼一直瞞著直到不得不說。
“哥哥,我想一個人再待一會兒。”謝雙梧盡量想要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可還是斂不去哭腔哽咽,謝雙梧畢竟還隻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
“讓哥哥陪陪你吧!”
“不用了,哥哥,你照顧惘逐哥哥吧,惘逐哥哥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回來,一個人待著肯定會害怕的,我想去再睡一會兒。”
謝雙梧很感謝謝羽飛的不追問,可正因為這不追問才讓她更加的不想謝羽飛呆在自己的身邊,她向來不善於偽裝自己,此刻更是沒有力氣和心力為掩飾,而謝羽飛太了解自己了,她害怕會被謝羽飛發現她想藏起來的一切。
謝惘逐一個人會寒怕的,那你呢?你已經寒怕一個人了才會說出這句話的不是嗎?
雖明白這點,但謝羽飛也知道謝雙梧的顧慮,更知道謝雙梧想要一個無人的空間發泄。在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謝羽飛將西裝的領口緊了緊後無言的看著謝雙梧一個人走進房內。
恍恍惚惚,慕容瞭蹤以為自己已經睡著了,直到聞到海風中夾雜的玫瑰花香,慕容瞭蹤才知道自己隻是閉著眼睛。
維克多島,單單這個名字,還是讓他牽掛的無法入睡,這個母親厭惡的地方,卻也是他無法不眷戀的地方。
隻有在這個沒有自由的地方,他還有他的母親,才有自己的親人。即便此刻母親再也不再了,但還是能從風中感受到她的氣息。
明明該隨著母親去厭惡的啊,卻為何還是要去眷戀呢?
湛藍色的藍色妖姬在風中搖曳著,慕容瞭蹤無法阻止自己想起約瑟夫?吉諾維斯每一年他的生日,都會親自挑選藍色妖姬送往維克多島的場景,即便每一次,他都隻是躲在自己房間的窗簾後窺視。
他從來不過生日,因為他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忌日,但每當那一天,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希望能有一個親人朋友幫他過生日,這至少證明有人記得。
可是沒有人,哪怕是外公,也會在那一天獨自鎖在書房中不準任何人打擾。唯有約瑟夫?吉諾維斯,會在花園裏挑選著藍色妖姬。
“安傑勒斯,你應該也喜歡藍色妖姬,那是我姑姑最喜歡的花,我陪你去那邊坐坐好麼?我們兄弟一直都沒有好好的聊過。”
說著,約瑟夫?吉諾維斯伸手去扶慕容瞭蹤起來,卻在手即將觸及慕容瞭蹤手臂的時候被慕容瞭蹤避開。
“魚有淚和黑手黨教父之位,對你來說哪個更重要?”
約瑟夫?吉諾維斯對上慕容瞭蹤深深看著他的湛藍色眼眸,卻無法看出慕容瞭蹤問這個問題的動機,隻要回答:“黑手黨教父之位和魚有淚並沒有啊,魚和熊掌都可兼得,為何還要做出比較。更何況作為黑手黨教父的我才能更好的保護魚有淚不是嗎?人類是一種對珍奇動物會瘋狂搶奪的生物。”
“是啊,對珍奇動物會瘋狂搶奪的,從來罔顧被搶奪的感受。”喃喃的自言自語,慕容瞭蹤徑自下了維克多號朝別墅走去。
無須他人帶路,他一直牢牢的記得,維克多好一事一物的所在,即便離開已經十年多了。
老教父以保護為名,將母親限製在維克多島。又在母親死後,以不想讓兒子觸景傷心為由禁止來維克多島,哪怕維克多島是他唯一可以感覺到母親氣息的地方。
慕容瞭蹤已經遠處,約瑟夫?吉諾維斯想要呼喊,但還是噤住了口。轉身向藍色妖姬的花海走去,約瑟夫?吉諾維斯不明白,他隻是想要一個人能陪他看藍色妖姬,就像是拉法葉一樣,可為什麼卻那麼的難。
獨自一人,難道這就是成為黑手黨教父所必須的代價嗎?可是有誰知道,他何嚐喜歡成為黑手黨的教父。
隻是在他雙手沾染上鮮血開始,他就已經退無可退了。失去了黑手黨,他就等於失去了保護。屆時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
為什麼嫉妒安傑勒斯,因為爺爺從來不讓安傑勒斯沾上鮮血,他將最好的退路都給了安傑勒斯。
為什麼搶奪黑手黨之位,因為他不想安傑勒斯走上他走的道路,雙手鮮血沾滿。那個躲在窗簾後看他選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