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裏老中小三位閑話家常,還有一位不參與談話的少年昏昏欲睡,畫麵透著淡淡的溫馨。正房外,院子把腳的廚房裏,三位青年手忙腳亂的在準備飯菜,氣氛可就不那麼和諧了。
張二丫穿越前是城市裏的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五指不沾陽春水,連上學住宿時的衣服都是寄回家讓父母給洗。穿越後的家庭窮困潦倒,吃苦避免不了,受累卻是可以逃脫的。在老張家,隻要哄好了張老太太和張來福,她就不用幹那些粗重活,後來上學就更有借口了。所以張二丫穿越後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自己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至於做飯這種技術活,她隱約記得切好的水果和現成的沙拉醬怎麼拌成水果沙拉。
盡管不會做飯,裝裝樣子還是可以的。二丫急於在來自京城的公子哥兒袁震麵前表現自己,她非常清楚,男人其實不在乎你會不會做飯做家務,他們隻在乎你足不足夠賞心悅目,美不美麗、可不可愛,所以在二丫看來,貴在她的態度。
啪啦!
張二丫走神之際,手中印著紅色牡丹花的大瓷碗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張二丫清秀的小臉白了白,看看大丫又看看袁震,眼圈泛紅。
對於窮苦人家,一個碗都是家中的物件兒,摔了肯定是要挨罵的,尤其人家的碗做工講究,漂亮的跟工藝品似的,價錢便宜不了。
大丫聞聲轉過身,忍不住責備道:“你又不會做飯,跟這添什麼亂!袁震哥,對不起,我們一定賠給你。”
袁震彎腰拾起碎碗片扔進垃圾桶裏,拿起案板上的蒜接著包,無所謂道:“什麼賠不賠的,大丫妹你這是寒磣我呢!碎碎平安嘛,我看挺好!”他見二丫臉色回轉過來,語氣變得更溫柔了,“你們姐妹倆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我們住這麼近,往後要常走動,總這麼著見外多不自在。相處久了你們就知道了,我們家的人都沒那麼多事。”
二丫抿抿唇,小聲說:“怪可惜的,其實要不是大姐碰我,那碗也摔不了……”
大丫沒想到二丫竟然空口白舌誣陷她,從前在家裏幾個姐妹有摩擦她都是忍讓幾分,可如今在外麵,在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麵前,大丫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忍不住為自己辯白道:“你胡說,我沾都沒沾到你!”
二丫似乎很怕大丫,大丫一開口她便立刻朝袁震身邊退去,眼圈跟著又紅了,好似大丫是霸道慣了的人,總愛欺負自己姐妹一樣。
“嗬嗬,不要因為一個碗你們姐妹兩個起口角,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袁震說著拎起地上幾捆菜,推了下二丫,道:“廚房裏太擠,二丫跟我去外麵,大丫辛苦點,其他活就交給你了。”
“不辛……”
沒等大丫說完話,袁震和二丫已經轉身離開,大丫看著兩人的背影,陡然生出一種自卑感。
再說回正房裏,按理兒何雨清和張老太太應該沒太多的共同語言,不過八卦永遠不會冷場,奇聞異事在農野間流傳的多又廣,再不能言善道的村婦都知道幾個靈異故事,張老太太更不必說,從白天講到晚上都能不帶重樣的,尤其是“當事人親身經曆”的更吸引人,何雨清不覺聽的入迷了。
張四丫偶爾搭兩句話,更多注意力放到了令海洋身上。這是出於多年帶孩子的長輩行為慣性,當然也是因為令海洋這小子很投“張四丫奶奶”的緣,她樂意給這孩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