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別睡著了，一會就吃午飯啦。”二丫把水遞到令海洋唇邊，琢磨著哄他喝完這點就不給他喝了，飯前喝太多水不好。
“我叫令海洋。”令海洋就著張四丫的手把茶杯裏的水喝幹淨，道：“你叫什麼？”
“張四丫。”
“我問你大名。”
“大名就叫張四丫。”
兩人麵麵相覷一秒鍾，同時笑起來。
張四丫看看牆上的大石英鍾，估摸著大丫他們飯應該做得差不多了，道：“我們去院子裏玩會嗎？”
令海洋沒答話，從炕上坐起身，扒拉自己的衣服。
一旁何雨清看到令海洋動作，馬上緊張的問：“妞妞是要噓噓嗎？你別動，姨給你拿尿桶去。”
其實平日裏何雨清不這麼嬌慣令海洋，隻有在他生病的時候才特別注意一下，他撞客了剛好，身體正虛呢，她怕他又折騰感冒了。
隻可惜心是好心，她忽略了令海洋小同誌的麵子問題，而且平日裏都是在家，又沒有外人，沒人會笑話他。可現在他們是在三水鎮的小王村，在一幹外人麵前，這叫我們令海洋小同誌的臉麵往哪擱。
令海洋頓時黑了臉，他故作若無其事道：“我和張四丫要去院子裏呼吸下新鮮空氣，您和張奶奶繼續聊。”邊說邊穿襪子，笨手笨腳的把秋褲往襪筒裏塞。
張四丫本來就因為何雨清的那句“噓噓”憋著笑呢，又聽令海洋說“呼吸新鮮空氣”，簡直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她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幾聲笑倒在炕上，眼淚都笑出來了。
“有什麼好笑的。”令海洋頭垂得更低了，並且拒絕何阿姨幫他穿衣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一笑十年少！”張四丫打個滾從炕上下來，低頭給令海洋找鞋，道：“何阿姨放心，我和海洋在院裏溜達溜達，吃飯時候也能多吃兩口呀。”
何雨清不好駁張四丫的麵子，也搭上四丫確實很讓人放心，她當然同意。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她看到海洋不排斥和小朋友交流玩耍，她就更不會攔著了。
“四丫記得帶著妞……海洋在背風的地方玩，看他出汗就帶他回屋子裏來。”何雨清從櫃門裏拿出個水壺和條手帕，翻了翻又找出個黑灰色的貝雷帽，直接給四丫戴好，笑道：“喏，這頂貝雷帽是我們那裏剛時興起來的，送給你了！把你的小光頭罩上點，別再凍壞了頭皮，不長頭發。”
張四丫正在幫令海洋係鞋帶，感覺到頭上一暖，她抬起頭衝何雨清甜甜的笑了，朗聲道：“謝謝何阿姨！”又扭過頭去看張老太太，問：“好看嗎？”
張老太太樂的合不攏嘴，雖說這帽子款式怪，可一看就是好料子，城裏人出手就是大方。更何況她的四丫頭光頭都那麼好看，戴了帽子就完完全全有個小姑娘的樣子了，不光好看，好看的都像個天仙了。
隻是沒等張老太太誇自己的孫女，一個清亮的聲音給出了答案。
“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