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沒關係,沒關係能送你那麼多好衣裳?生產隊大隊長家娶媳婦也沒給扯過這樣好的衣裳,你可別不承認了,三丫都跟我說了。”
張老太太答的倒挺溜,可見是裝醉。不過經她這麼一說,四丫想起三丫來了,從她來就沒見著三丫人,這位又跑哪去了。
“你!”其實這時候無論是何雨清還是林老師有人出來打個圓場二丫也不會覺得有多難堪,可他們個個都是充耳不聞的樣子,就連四丫也是事不關己的態度,這就讓二丫感到很是無地自容了。她看看桌上的一杯茶水,忍住把它潑到張老太太臉上的衝動,環視周圍無聲嘲笑她的人,冷笑一聲衝了出去。
“二姐!”
四丫想要去追,但這頭張老太太還在借酒撒瘋,她一個頭兩個大,隻好先扶著張老太太告辭,回了自己家再說。
外麵天色已晚,夜風吹得人一個激靈。
張老太太直起腰,拉著張四丫東張西望,想要尋到二丫的身影,結果沒看到二丫的影子,卻看到了張來福和文秀雲。
“媽,這麼晚你們在外麵幹什麼?”張來福道。
“嗨,還不是為了你那不省心的二閨女!”張老太太先為自己抱屈,“那個傻子以為我要害她似的,我才說了兩句就跑了。”
文秀雲隱約覺得和二丫的婚事有關,連忙追問道:“您說她啥了?”
“我能說啥?今兒何雨清上咱家來,說你們娘倆都去了田壩子,他們海洋怪膩的,請我們去她那做客。等到中午的時候她家又來了一撥客人,晚上我們就趕一塊吃飯了。他們家那客人來頭不小,是鎮上的幹部,飯桌上一個勁兒的巴結小何,還要給袁震介紹對象。我一聽這還了得,萬一那小子被她撬走了那二丫的事咋整?我就裝醉把二丫和袁震的事都抖落出來了。哼,你們猜怎麼樣?我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愣是沒一個人接我的話,不光如此,小何還把袁震支出去了。哎呦,我算看清這個小何的為人了。她有事求著你就能嬸嬸長嬸嬸短的叫,到關鍵時刻啥情麵也不講!還有那個袁震,他到底咋想的,既然送東西給我們二丫,事到臨頭他當啥縮頭烏龜!想讓我胳膊折袖子裏,門也沒有!誰知二丫平常心眼子不少,關鍵時刻掉鏈子,我這頭替她討名分,她一點不上道,還跟我橫鼻子立眼的!”
張老太太越說越上火,大有殺個回馬槍的架勢。其實要遇見李寡婦那樣的,她老人家根本不敢吱聲,遇見講理的她倒不依不饒了。
張來福聽了自己娘辦的糊塗事,氣的後槽牙疼,可也不能說老娘的不是,隻好道:“以後二丫的婚事您甭操心了,我自會給她相看個好人家。”
文秀雲不敢頂撞婆婆,又了解自己男人對婆婆的態度,隻能心疼的眼淚圍著眼圈轉,急的不知道咋辦好。
“是是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以後你求著我管我都不管了!哎呦喂,看看你媳婦,哭啥哭,我還沒死呢!你哭給誰看啊?!還不趕緊找人去!大丫才丟人現眼完,你想二丫也跟著有樣學樣啊!”張老太太最見不得文秀雲嬌嬌弱弱的模樣。
四丫無語了,張老太太真是看得見別人灰,看不見自己黑啊!人家客人好心給袁震提親,再不樂意主人家都不好立馬駁人的麵子,更何況您也是客,喧賓奪主,鬧出這種沒憑沒據的事就好看了?這不單是打了何雨清和他們客人的臉,也是打了自己的臉。
“先看看二姐在家不在,沒人的話讓我爸叫著大爺和柱子哥一塊幫忙找人。咱們老弱婦孺大晚上出去不安全,就安心在家等消息。對了奶奶,怎麼不見我三姐?”四丫猜有大丫的前車之鑒,二丫也不敢往偏僻地方跑,她主要擔心的是三丫。
張老太太愣了一下,一拍腦門道:“我說覺著老有點事兒呢!三丫又跑哪去了?中午吃飯時候還有她呐!”
四丫聞言立刻跑進自家院子,幾個屋子黑漆漆一片,她挨個屋找了一遍,不單沒有二丫三丫的身影,連大丫都不見了。
“大姐二姐三姐全不在家。”虱子多了不咬,四丫現在是一點急都不著了。
張來福聽到四丫的話,太陽穴突突的跳,壓著火道:“你們娘幾個先回去,我叫大哥跟我一塊找人。”
“這,這姐三是想氣死我啊!”張老太太急的直跺腳。
“我跟你一起去!”三個女兒都不見了,文秀雲不親自去找怎麼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