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燈都亮了,也正是吃飯的時候。找了個清淨的小飯館,啥也不說進去就要老板先弄個一箱子白酒準備著。
指導員是海量,記得當年送我離開部隊的時候我們六個人喝了兩箱子伊犁特曲外帶一箱子玫瑰香葡萄酒,最後是新疆啤酒漱口至於喝了多少那我就不太記得了……
反正我記得,是指導員把我扔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勾肩搭背鬼哭狼嚎好像還撞見了我們參座政委和團頭出來查哨,我們兩個居然還知道要立正敬禮可兩條腿都哆嗦胳膊也抬不起來……。
見我吆喝著上菜上酒嫂子就攔著我說不能叫指導員喝酒了這次來就是胃不行了想找個好點的醫院確診一下是不是胃癌?
指導員把眼睛一瞪,嫂子就啥也不說了就用那種叫人看了能把心都碎成八塊的眼神看著指導員。
指導員也就歎氣說不喝不喝了咱們吃飯說話就好可光頭你小子得喝老子不能喝了還不能叫老子過過眼癮?
我看著瘦的沒了人形的指導員就覺著心裏麵猛地空了一塊下去了!
我是醫院裏麵長大的人,癌症到了中期晚期什麼模樣我知道的!
我就一杯杯朝著嗓子眼裏麵倒酒,不是喝,是倒!
指導員就大笑說你他娘的光頭還是這幅屌毛德行到底是老子帶出來的兵你他娘的還記得你剛當兵的那個屌毛樣子不?
我趕緊朝著嘴裏再倒一杯,指著旁邊一個鐵殼暖壺蓋子說我能不記得麼當年第一杯酒就是在火車上指導員你賞的滿滿一暖壺蓋子劍南春險些沒把我給醉死!
指導員就大笑說你小子當年就是個光頭現在怎麼還是個光頭你也不當兵了是不是又混回去唱歌去了?你他娘的三十好幾的人了你也學著人家小毛孩子趕潮流學前衛呢?
我隻能笑笑說指導員我那是不忘本外加著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你看我都聰明透了頂了……
指導員就狠狠拍著桌子說光頭光頭你他媽的就是這個光頭出了名啊。。。。。
我啥也說不出來了,就是使勁朝著嘴裏倒酒!
當時我們團裏三大光頭。
團頭一個,指導員一個,我一個。
很屌的,三大光頭!
當年三大光頭在一起喝酒,都是這麼喝的。
朝著嗓子裏倒!
這酒怎麼這麼苦啊?還有點子鹹味?
我怎麼又會哭的……
可能是看著我再次的流眼淚吧?指導員還是端起了杯子。
心裏悶,所以我很快的醉了,而且是醉的十分的徹底。所以指導員隻能是把我拉回了他住著的招待所,而且我們兩個再次在街頭上演了一場勾肩搭背鬼哭狼嚎的好戲。
後來聽嫂子說當時街邊上有幾個閑漢看著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喝多了使勁的嚎軍歌,他們就在旁邊指指點點的笑。
然後我和指導員就一路趔趄的竄過去很隨意的和那幾個閑漢手談了一把然後走人,也不管那幾個閑漢趴在地上哼哼的就像是難產……
也幸好我喝醉了,所以第二天我才能拉著指導員去了幾個有名的大醫院。靠著我老娘在衛生係統的人脈、麵子,一通叔叔阿姨姐姐哥哥的吆喝下來就把指導員的檢查給做了。
指導員那人相當好麵子而且是相當的好強,能讓我領著他找醫院那已經是他的底線了。所以我就沒替指導員去交檢查的費用,我就看著嫂子從那磨損的差不多的皮夾子裏麵一張一張的數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