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樂隊的哥們一看我留著長毛,立刻來了個統一標準配置,全都留開了長毛了……
然後,那真是有苦自己知啊!
你看著電視上那些個長毛男端著個電貝斯抽風挺有感覺是吧?
你試試一腦袋長毛三天不洗什麼滋味你就知道跑江湖賣唱他不容易啊!
每天晚上練活兒到了十二點然後抓緊時間排練新歌或者是幾個兄弟豎著耳朵扒曲子。
那時候沒現成的曲譜,隻能是靠著自己聽磁帶一點點硬把各種樂器的譜子給扒拉出來。這一折騰差不多就是天色發亮了稍微吃點子東西趕緊回去見見周公,等下午人還迷糊著呢趕緊的就要起來讓嗓子清醒清醒免得上場了丟人現眼。
就這時間安排,而且當年也不比現在滿大街都是發廊什麼的,就是幾家國營理發店天天生意好到了極點一排隊就是幾個鍾頭!我哪裏有時間天天洗毛啊……
所以我那樂隊裏麵幾個長毛一個個端著樂器的時候都特投入,那長毛都能甩出了一卡特琳娜颶風過境的感覺。
那是腦袋上麵癢癢啊!
還不能撓!
尤其是我,總不能左手抓著麥克風伸嘴上吆喝右手伸腦袋上使勁撓吧?
那叫人看了不得琢磨?
這是人唱歌呢還是動物園跑出個猴來賣唱來了?
估計也就是這長毛,給惹了禍事了。
我自己感覺著吧,我這人長相就能比山魈什麼的強點,可也不知道是歌廳裏麵燈光不好呢還是怎麼的。反正我那時候還算是有那麼幾個女飯絲,天天的買票進來坐我麵前捧場,那眼神還一個賽一個的熱烈,每天晚上散場了鐵定是粘著要請我吃消夜的要是沒時間去那就買了消夜送過來……
所以在這裏我不得不對某個扒曲子的高手說一句了!
海鷹哥啊!
你說你有老婆的人了你每天早點回去睡覺陪老婆不好麼?你幹嘛一天到晚的攛掇著那些個小女孩給我買消夜,還專門買你喜歡吃的什麼狗肉啊羊肉之類的?
我是到了後來我也幹了這類似的事情我才反應過來,海鷹哥你就是拿著我當幌子是吧?我那當年那麼純潔的心靈就是叫你個老油子給帶壞了……
其實我還是滿佩服我老娘對某些事情的預見性的。
我老娘說了,天下沒不要錢的午餐。
那也就是說,這不要錢的消夜是不好吃的啊!
所以,當幾個消夜撞到了一起的時候,我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一場羊肉與狗肉、烤魚和火鍋之間的戰爭。
這實話實說,我也不怕有女同胞罵我禽獸。反正當年還覺著自己挺美的啊……
四個消夜為了我一個打架啊,還是操著啤酒瓶子高跟鞋對打的那種。
這沒點子魅力,能成麼?可能麼?
然後,那天我正在台上麵哼哼國榮的側麵還順帶著朝著幾個消夜扔三兩多重一個的勾搭眼神呢下麵四個消夜打起來了,當場一瓶子就砸飛出去,狠狠砸一男人麵前。
我當時可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反應能力啊!
那男人麵前就是一杯子茶水可我知道那是歌廳裏麵唯一一種價錢和質量相匹配的茶那也就是說這男人很懂得享受而且絕對是那種一分錢花銷一分貨享受的主兒絕對不拿錢燒包的行家。
那麼黑漆漆的環境裏麵,那麼嘈雜的音樂聲,那男人的臉都沒朝打架的方向看,可那男人愣是一抬手就抓住了那酒瓶子,輕輕放桌子上了。
眼看著酒瓶子一飛再加上幾個女孩子掐架,那台下可就熱鬧咯。
起哄架秧子的喝倒彩叫好的還有那個幾個缺德的順勢趁亂揩油的那整個歌廳裏麵瞬間就成了菜市場就差個買馬紮板凳瓜子花生的了……
反正,那天歌廳是給攪和黃了。一群人衝歌廳老板那兒要退票,其中剛好還有兩個文化局暗訪的,就想看看歌廳裏有沒有什麼出格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