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2 / 3)

這要是往常,你請人家來人家還不一定待見你呢!我說各位爺們你們趕緊的進來,這他媽的雪,真是大的邪行了!

兄弟們就一個接一個的閃身進了那半掩在地下的窩棚。

說起來,我也算是在新疆的冰天雪地裏麵呆長了的人,而且一直就認為新疆那平頂房子在冬天真就是抗風防寒的寶貝。

可東北的爺們在老林子裏麵用原木搭建的窩棚還真是叫我開了眼了!

巨大的原本一根壘著一根的構築成了房子的主體,熟爛的灰泥仔仔細細的抹在了原木之間的縫隙中,把屋子外麵的寒風死死的擋在了屋外,同時也存留住了屋子裏麵的暖氣。

緩斜坡的屋頂是同樣大小的樹幹鬆皮搭建起來的,被厚實的雪一蓋、再被屋子裏麵的暖氣一熏,絲絲屢屢的水汽就在屋子裏麵盤旋著,剛好叫人的鼻腔裏麵覺著溫潤,一點也不會覺得燥熱。

大火塘子上麵是個足有臉盆大小的吊罐,裏麵也不知道是在燉著什麼好東西,一股股食物的濃鬱香味就像是長著眼睛一般,一個勁地朝著我們這幫子兄弟的鼻子眼裏鑽。

撲打著身上的雪花,老薛真就是一點沒拿著我們當外人,隻顧著一個勁的吆喝說各位爺們,趕緊的把身上的雪花撲打幹淨了,別一會雪水浸到了衣服裏麵可傷身子骨。

馬炮,你小子別傻麅子似的光看著。趕緊的把那熱茶沏過來,叫各位爺們暖暖身子!軲轆,你那眼睛看人家槍管子裏麵拔不出來了是吧?火上頭那麅子肉差不多到了火候了,灑上鹽趕緊的下粉條子酸菜,爺們們在林子裏走一天了,早該餓了!

幾個呆在屋子裏的伐木工就都笑,然後就是一陣忙乎,把滾熱的釅茶用各種各樣不同的茶缸子盛了端給我們。而那火塘上麵的麅子肉裏麵也加入了寬粉條子和東北大酸菜,浪花般翻滾著的湯水使勁裹著酸菜粉條子轉動著,勾搭得我們一陣陣的猛咽口水……

功夫不大,那臉盆大小的吊罐就從火上挪了下來。老薛就從牆上摘下來一個巨大的勺子,瞪圓了眼睛看著我們說各位爺們還傻站著幹嘛啊?趕緊的掏你們那飯盆子出來,盛上了咱們甩開腮幫子可勁造啊!

足有三十來米長的地窩棚裏一下子擠進來三十多個兄弟依舊顯得寬敞,當所有的兄弟都端著一飯盒麅子肉燉酸菜粉條大嚼後,整個地窩棚裏麵更是彌漫著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回蕩著一陣陣狼吞虎咽的聲音。

老薛就抓著那大勺子哈哈大笑著說各位爺們好口福!

這老林子越來越小,往年常見的麅子野貨也都不常見了。這頭傻麅子還算是該著給爺們們打打牙祭,大清早的自己竄窩棚門口來了,正經的算是送上門的好肉啊……

兄弟們沒一個搭理老薛的,最多也就是點點頭晃晃腦袋,都忙著朝自己飯盆裏麵的麅子肉燉酸菜粉條子使勁。

餓的感覺,尤其是那種饑寒交迫的感覺,我相信在現在這個年頭已經沒幾個人體驗過了。可對於我們這幫子經常操練野外生存的兄弟們說來,這種感受倒是家常便飯。

所以在極端饑餓的處境下,猛地撞見了一盆子好吃的,誰還有功夫講究個客氣斯文,那都是恨不得扯開了腮幫子朝肚子裏麵倒好吃的啊……。

那個叫馬炮的伐木工也就笑了,說老薛你詐唬個啥呢?人家這當口哪有功夫搭理你呢?也算是老天爺長著眼,知道你老薛今年憋屈了一回、幹了一年啥都沒撈著,給你送個麅子來墊補墊補!

憋屈?

聽著馬炮說這個話,好幾個兄弟手裏頭的飯盆子都放下了,眼睛就盯在了老薛身上。

雖說和老薛見麵才一會的功夫,可從老薛那待人接物的架勢上看起來,老薛應該是個豪爽豁達的爺們啊?

連他都覺著憋屈?那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