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這日,按照先生與管家的約定,到了同安堂置酒行拜師禮的吉日了。

一大清早,一家人就忙開了。管家陸續派出幾個夥計去采買,又指定一個夥計去請吳泰伯。一整天,阿婆都在灶間忙晚上的拜師宴。

阿琬早上上學出去時,被阿婆告知早些回來,參加阿爸的收徒禮。

阿琬納罕,問阿婆道:“阿爸有徒弟嘍!是誰?”她天真地問。

“還能有誰,阿柳唄。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你阿爸的事今後你要多關心呦。”阿婆善意地嗔怪道。

開學第三天,依舊不上課,沿襲上一日“整頓校風”之作法,開展所謂貫徹“新學生訓導條例”之活動。——校方承受著來自鎮公所的巨大壓力。

學校換了校長。老校長據說由於整飭校風不利,致使大批學生湧入社會參與騷亂,負有失察瀆職和姑息之責,已被罷官免職。有人甚至檢舉其有參與和領導之嫌疑。總之,受人愛戴的老校長走了。

學生坐滿一操場,由學監帶領訓導員輪番向學生展開訓話。新條例增加了“閉門讀書,不過問政治,與社會斷絕聯係、謹守學生本分,不妄談國事”等,更有“對領袖要無條件絕對服從” 之條目。

學生們很氣憤,“這不是把學生當成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阿貓阿狗了嗎!侵犯學生的人格尊嚴,對學生是極大的侮辱!”一時間議論紛紛。

有膽子大的學生寫條子抗議,托坐在前麵的同學層層傳遞。學監展開細讀,氣得暴跳如雷。

學監恩威並施地說:“如不聽規勸,被開除的學生就是前車之鑒;如若與校方配合,做一個守本分的好學生,則今後在升學和就業方麵,學校會極力盡推薦保舉之責。”

終於盼到了放學,阿琬心中有事,不敢停留,與聞遠打了招呼,向家疾奔。

“阿琬!”她聽身後有人喚她,是個男聲。她回頭看,“是朱茂堂!他喊我做什麼?”她心裏想,並沒有停下腳步。

“阿琬,我們一道走好嗎?”他追上來,對她說。

她討厭他,但若拒絕他這簡單的請求,又有些不近情理。他們一道走。

“假期過得好嗎?”朱茂堂開腔問道。“假期裏我們少見,你還好嗎?”他問得很溫存,令阿琬訕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假期裏發生了許多事,有的同學被開除,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兒!”

聽朱茂堂提起假期的事,令阿琬想起朱茂堂在焚燒日貨時的表現,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焚燒日貨時,他始終衝在前沒退縮。單憑這一點,他就不是個壞孩子。”想到這兒,阿琬轉變對他的態度,回眸衝他一笑。

“你沒有被開除,看來是你阿爸幫了你。”阿琬笑道。

朱茂堂沒有正麵回答,反問道:“你不是也沒被開除嗎?”阿琬道:“我沒被開除,可不是因我阿爸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