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記在啊!”阿琬一進門,見到簡玉鑫,熱情地打著招呼,“這幾位是地委和省裏來的朋友。這兩位是塘頭村大隊書記和生產隊長。”阿琬為他們相互介紹認識。
簡玉鑫和阿根起身,意識到是地委和省裏來的同誌,曉得從工作關係上講,與來者存在上下級關係,故十分謙卑地做自我介紹,自報家門。
“哦,這位是懷德地委書記江浩同誌。”阿琬擔心簡玉鑫不認得江浩,特意為他介紹道。
她曉得與魯風和聞遠相比,江浩與簡玉鑫的工作關係更近,不管怎麼說,小小塘頭村都是懷德地委行署治下,因而特意把江浩介紹給簡玉鑫。
阿根與江浩已成相識,但對省城裏來的兩位客人卻一無所知,也沒聽阿琬說起過。
魯風主動上前與阿根寒暄致意,兩人互致問候。
簡玉鑫把目光依次投向進來的除阿琬以外的兩男一女,心想一概都是陌生的麵孔,一個也不認得。地委書記江浩他有所耳聞,但也隻是聽說,充其量在報紙上見過他的影像,兩人由於級別相差懸殊,一直無緣晤麵。
簡玉鑫端詳著江浩,看到的是一個比在“懷德日報”上看到的影像清楚得多的江書記的真麵目。那個年代,報紙影像技術差得很,十分不成熟,要想在報紙上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幾乎不可能。
簡玉鑫端詳江浩的時候,心募地震顫一下,“這人怎麼這麼麵熟啊!?他是誰?”他劇烈思考著,“哦,想起來了,怎麼這麼巧!是阿浦,是他!”他瞬間想了起來,上前指認江浩道。
江浩被簡玉鑫的一聲招呼打暈了,心想,這人如何認得我,“這地方建國後我是初次來,除了阿琬和阿根,如何有人認得我?”他心下狐疑道。
簡玉鑫見江浩愣怔不講話,就曉得他想不起自己來了。
“怎麼?你不認得我了?”簡玉鑫問道,“好好看看。”他麵帶笑容道。
江浩仔細端詳簡玉鑫,終於想起來了。
你猜怎麼著,簡玉鑫對於江浩來說不是別人,正是二十年前劫持匪軍汽車一道逃亡的那個老兵。當時,簡玉鑫曉得江浩的小名叫“阿浦”,所以也不管他的來路,徑直喚他的小名加以相認。
“哦,簡大哥,是你!”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真的是你嗎?!我們有二十一二年沒見了吧。”江浩興奮異常。
“你們如何認得?”聞遠不解,問道。
“大家坐下談吧。”阿琬道。
“哦,我們有過一段生死之交。”江浩道,“那年同安堂罹難,沈月嬌和我被國民黨匪兵劫持,簡大哥是司機,中途我們劫車逃跑,就是他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才得以逃脫的。”
魯風和聞遠聽罷,連連稱奇。
阿琬和阿根聽簡玉鑫說起過這段經曆,但對眼前的相遇仍感到新奇。他們不由得發出“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慨,但阿琬對自己與江浩二十年都不曾相逢感到困惑不解。
“我們投奔革命隊伍後最初是在一起的,”江浩對大家說,“簡大哥在後勤機關給首長開車,沈月嬌和我在支隊衛生隊工作。後來我當上偵察兵,見麵的機會就少了。再後來我到上海搞軍需物資,和簡大哥更難得一見了。後來你下到哪隻部隊了?”江浩探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