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帳中,就見一道纖穠合度的身影端坐在椅子上,看見周邵進屋,楚瑩盈盈一笑,站起了身子。
“今兒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常我想來主帳一趟,都比登天還難,將軍今日又怎會讓人找我?”
周邵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的眼睛並沒什麼波瀾,唯有瞳孔深處,卻透著不為人知的陰狠。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有數。”周邵一個手勢,命身後的侍從退下,並將帳簾掩上。
楚瑩眸心一轉,“將軍在說什麼,楚瑩聽不懂。”
周邵聞言,唇角浮起幾分冷笑,一步步的向著楚瑩走去。
楚瑩起先還沒覺出什麼,可待周邵走近後,她看清了男人眼底的殺意。
她的心頓時一寒,卻還是強自鎮定,麵上仍是掛著幾分笑,腳步卻是悄悄的向著帳外挪了幾步,一麵挪,一麵道;“將軍諸事纏身,若沒旁的事,楚瑩就先回去了。”
周邵瞬間出了手。
他一手扣住了她的細脖,一把將她摔在了地上。
楚瑩頓覺渾身劇痛,就如同全身的骨架都被甩散了似得,她的眸色變了,看著周邵的目光中,又懼又怒;“周邵,你發什麼瘋?”
“不錯,我的確是在發瘋。”周邵眼眸微眯,半蹲下身子,一手抓住了楚瑩的長發,將她拉扯到自己麵前。
“那晚我宿醉,你從我身上摸走的東西,我一直沒向你討,你當我忘了?”周邵手勁極大,不曾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楚瑩的頭皮被撕扯的生疼,連帶著五官都變得扭曲起來。
聽了周邵的話,楚瑩心頭湧來不安,卻仍舊嘴硬,“我何時從你身上摸走過東西?你莫要血口噴人!”
“還不承認?”周邵眼瞳暗沉,鬆開了她的頭發,又一次勒住了她的頸脖,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放手....”楚瑩不住的掙紮,艱難開口,一張臉憋得通紅。
“你將我懷中的同心結偷走,給瑤兒送去,是不是?”周邵的聲音低啞,眼瞳中滿是森然。
楚瑩的麵上有驚惶閃過,她看著眼前的丈夫,卻如同看著暗夜中的修羅。
“我...沒有....你快鬆手....”楚瑩隻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驀然想起父親昨日已被周邵派往後方,與羌人作戰,此時的軍中,她一個人孤立無援,想起這些,她的手足酸軟,就連原本漲的通紅的臉蛋,也是一分分的白了下去。
周邵微微鬆手,讓她得以說話,他與她離得極近,彼此的呼吸都是清晰可聞。
“你讓你爹派人將那枚同心結送到了河州,沒過多久,瑤兒就染上了痘瘡,我問你,你在那同心結上究竟做了什麼?”周邵麵色鐵青,恨不得將眼前女子捏碎在自己麵前。
楚瑩眼底有冷笑閃過,瞧著周邵急怒攻心的樣子,心底卻是說不出的暢快;“周邵,枉你身為男兒,卻將妻子拱手相讓。你早知此事,卻等我爹離開了軍營,你才敢對我下手,我楚瑩瞧不起你!”
周邵眸色不變,微微收緊了自己的掌心,再一次的吐出了幾個字來;“告訴我,你對瑤兒做了什麼?”
“我偏不告訴你!”楚瑩冷笑著,發絲淩亂,五官中滿是怨氣,哪還有一分從前嬌俏的影子?
“既然你不願說,這些話不妨就留你去了地府,與閻君再說不遲。”周邵聲音清冷,眸中殺意大盛。
楚瑩到底是害怕了起來,顫聲道;“你敢!你若殺了我,楚家不會放過你!”
“是嗎?”周邵淡淡揚唇,“這仗若勝,我周邵再用不著你們楚家,這仗若敗,你們楚家的人,便與我一起去死。”
周邵話音剛落,手指驟然用力,楚瑩的驚叫聲被堵在了喉嚨,隻發出微弱的嘶啞,周邵傾下了身子,筆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楚瑩,你隻做錯了一件事,你不該對瑤兒下手。”
說完,周邵神色一冷,就聽“哢嚓”一聲脆響,女子的脖頸竟硬生生的被他擰斷。
男人鬆開了手,楚瑩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紙鳶,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直到最後一刻,她還是不曾相信周邵會真的殺了自己,她的眼眸圓睜,似不甘,又似憤恨,永遠的凝固在了那裏。
三日後,決戰伊始。
沈清瑤守在主帳中,從早到晚,一顆心都是沉甸甸的,她不敢去想周邵,更不敢去想周懷安,一想起這兩個男人要在戰場上廝殺,分個你死我活,隻讓她的心都是揪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