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染著黃頭發的年輕人一臉的桀驁不馴,但在看到龔學林眼中的森冷之意後,忍不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隨即又發覺有些不妥,自己根本沒必要怕一個看起來像是離異又失業的男人。
當下指著龔學林壯膽般大聲道:“你幹什麼?你們是不是一夥的?想要錢是吧?錢我有的是,但絕對不會給你們這兩個碰瓷一分錢!趁我現在還沒有報警,你們趕緊給我滾!”
色厲內荏地吼了一通之後,發現被龔學林壓倒的氣勢總算是回來了一點,又看到龔學林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直覺地認為自己已經掌控了局勢,頗為得意地道:“其實我這個人也是很好說話的,雖然你們兩個人的動機不純,但不管怎麼說他也的確是受了一點點傷,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我願意……”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忽然龔學林踏前一步,單手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接著又猛地撞到了法拉利的車窗上。堅固的玻璃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黃毛腦袋上鮮血直冒,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鬆手後,黃毛軟塌塌地睡到了地上,像是條缺水有缺氧的魚一樣,身體還在本能般抽搐,但再也沒辦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了。
“你在用你自己的生命挑戰正義。”龔學林拍了拍手,視線落到法拉利的副駕上,發現那裏居然還坐著一個正在瑟瑟發抖的女孩,看她驚恐的表情便知道剛才那一幕給予了她足夠的震撼,嚇得連聲音都沒辦法發出來了。
女孩很年輕,看樣子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她身上穿著‘馨奈兒’的白色時尚連身裙,一頭中長黑發垂於肩後,精致的五官因為驚恐而稍微有些變形,正瞠目結舌地望著龔學林,拿著手機的手不斷抖動,連撥號的力氣都沒有了。
龔學林看了她一眼之後直接將視線挪開,一把將躺在地上的黃毛提了起來,同時伸手將他身上的錢包拿出來,卻隻找到了幾百塊現金。無奈之下又將黃毛扔回地上,走過去將副駕駛的門拉開,微笑道:“請問這位小姐,你帶現金了麼?你的朋友惡意撞傷了我的朋友,我現在要立即送他去醫院救治,否則你們可能會攤上人命官司。”
年輕女孩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將自己的手提包扔給龔學林,一邊怯生生地道:“我……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你們現在都不能走。”龔學林發現手提包內也隻有一千多塊龍幣,勉強能夠交入院費用,當下正色道:“我的朋友被嚴重撞傷,需要立即送到醫院去。”說完將車門關上,又將羅一飛放到了法拉利後座上,自己則是坐上了駕駛位。
“我們是要去醫院麼?”年輕女孩望了一眼車的另一邊,一邊低聲道:“能……能不能帶上他?他也受了很重的傷……”
“我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個肇事者。”羅飛下車將黃毛提起來放到後備箱內,不理會女孩焦急的眼神,木無表情地道:“法拉利雖然名車,但奈何空間太小,實在擠不下這麼多人。隻能委屈那個肇事者暫時待在後備箱了。”
女孩還想說話,躺在後座的羅一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轉過來,掙紮著坐起來,一邊勉強笑道:“龔哥,不用去醫院了,我沒事。”
龔學林剛想發動車子,聞言疑惑地扭過頭去,發現羅一飛臉色蒼白,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好在額頭上方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看樣子應該是皮外傷。
當下皺著眉頭道:“你確定不用去醫院?他們蓄意開車撞你,雖然這算是謀殺未遂,但也絕不能輕易地放過他們,最起碼讓他們賠你十萬八萬去看醫生才對。”
“龔哥,我真的沒事。”羅一飛伸手將車門打開,下車後踉蹌了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氣,但望向龔學林的時候,臉上肉仍然勉強擠出笑容。
“看樣子你的身體還比較強壯。”龔學林忽然露出笑容,起身將駕駛位置讓出來:“你要不要送肇事者去醫院?剛才雖然我隻使用了三分力道,但也不是他酒色過度的羸弱身子承受得住的。”
年輕女孩聽到酒色過度幾個字俏臉一紅,連忙從副駕移過去,發動法拉利,風一樣地離開了。
“謝謝你了,龔哥。”羅一飛喘了口氣,苦笑道:“不過我沒辦法幫你送快遞了。”
“沒關係,你一個星期以後再來上班,這算是帶薪病假,如果成有才找麻煩,就說是我說的。”龔學林將灑落在地上的快遞撿起來放好,又檢查了一下電動三輪車,發現隻是撞壞了車燈和護泥板,並沒有影響到電動車的性能。跨上電動三輪車,對羅一飛擺了擺手,發動後從倉庫大門出去了。
他並不是笨蛋,剛才他很清楚地看到了羅一飛臉上的緊張之色,很明顯他認識那個年輕女孩。能夠開法拉利來倉庫的又豈會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