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行於無盡虛空，雙眼迷離，僅僅保持著最低限度的自我認知，勉強維持著自我的存在，沒有讓意識與這片黑暗同化。
求知之路果然是漫無涯際，但王城隱隱有著快要走完了的感覺。
突然，一抹帶著夢幻般鮮明的銀白色侵入了他的眼，讓他的眼睛驀地一閃，恢複了神光。
“汝終於還是來了。”雪燁一雙美目滿是複雜的看著王城，白裙在虛空罡風裏飄搖，有著出世的風華。
王城直視著她那一雙淡漠的蒼白眼眸，突然輕笑一聲。
“真是可憐啊，”王城看著少女，疲憊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憐憫，“你還真是可憐啊。”
“汝也真是不知所謂啊。”白裙少女冷哼一聲，“現如今是汝之至大危機，卻還如在夢中……也罷，汝有今時之險，亦為咎由自取耳。”
“那你呢？應試教育的產物，你有真正的活過麼？我，即便是死，也至少曾經活過，活的偉大。”看著少女陡然間燃成金色的雙眸，王城知道自己的話語確實的對麵前的這名白發少女造成了心靈上的刺激。
“看來已然毋需多言。”雪燁的金眼燃燒著淩然怒焰，直欲將麵前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燒盡。她生平最厭惡的，便是別人對她的存在提出質疑……因為她不知應如何作答。
她是什麼呢？也許真如王城所說的，她不過就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所謂應試教育的產物罷了。
她……活過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陡然間升騰起的無窮怒火全數作了爆發式的力量，雪燁的銀白長發也漸漸化為如墨的黑色，金色的雙眼愈發熾烈，最終變成了似岩漿般熊熊燃燒的赤金色。
她冷然的看向王城，卻瞥見了少年嘴角處的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猛的一怔，卻在瞬息後感到了更大的羞辱。於是她不再遲疑，抬手便是一記至強的幾何線麵角問題，直直的衝著少年攻去。
“嗬……”王城竟是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接下了平時並不容易接住的幾何攻勢。“你以為，我這三個月……是白費的麼？”
“汝何以為傲？不過是區區線麵角罷了。”雪燁的唇角揚起一抹冷豔的弧度，而後她又放出了閱讀理解以及完型填空，這一技不在質高，主要還是量大。雪燁了解王城，知道他的英語並不過關。
“呼……得虧比平時簡單呐。”王城祭出法寶璿璣筆，不過是揮毫潑墨之間，雪燁的攻勢便已盡數化解。
雪燁這才微微感到了吃驚，也不由得微微抬起了頭，正視這個顯然努力了不少的少年。
她微咬下唇，閉上了雙眼。
“汝……”她猛的睜開眼，也許是想說什麼吧，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