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知涯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一路上不再出聲。
甘文清也是一聲不吭。
不是不想寬慰,隻是連她都自己都發慌,已是在強自鎮定,心神卻根本無法穩住。
從這兒往醫院去,路程不算太遠,卻正是堵車的時候,先前不急,車子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沒覺得怎樣。
這會兒,紅燈似乎是越來越多,車子動輒半天挪不動位置,柯知涯開始抬手擦汗。
過去,甘文清從不覺得車子開的快一點,再快一點,道路順暢一點,再順暢一點,是那麼急迫的事情。可這一刻,她在車子裏,如坐針氈,真是恨不得能憑空長出對翅膀來。
前麵恰是紅燈,柯知涯隻得停車。
甘文清看看前後堵成長龍似的車隊,又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四十。
她的心幾乎要蹦出來了,這樣下去不行。
柯知涯看了甘文清一眼,兩人四目相對,當下做了決定。
兩個人迅速的解開安全帶,下車。
也隻剩下一小段兒距離,與其看著車子用無休止的堵著,還不若下車跑過去……
兩個人都是不經常運動的,一點兒路跑的氣喘籲籲,到了醫院,人頭攢動的,柯知涯也不問總台,直接往裏邊的院落走。
越往前,便越是顯出戒備森嚴的樣子來,再往前,便被攔住。
攔的人語氣如冰,卻相當客氣。
柯知涯忙說:“裏麵是我外公,他怎麼樣了?”
“太太。”攔的人忙放下手,恭敬道,“您請。”
柯知涯一怔,知道現在不是追究稱呼的時候,腳不沾地的往裏走。
甘文清看了一眼嚴密的警衛,忙跟了上去。
她起先還有些詫異,祖父與姑姑,都不是這樣子的風格,卻原來是田冬升的手筆。
旁邊有穿著白大褂的專家,匆匆的走過去,一會兒一撥,氣氛驟然緊張。
讓人本就緊繃的心弦,不免繃的更緊了些。
甘文清緊緊的攥著拳,一口氣提在嗓子眼裏。
這意味著,祖父的情況並不好,否則,田冬升不會做到這一步。
“知涯,甘小姐。”
甘文清抬頭。
是常年跟在祖父身邊的薑秘書。
“薑叔叔,我外公怎麼樣了?”柯知涯忙問。
薑秘書拍了拍甘文清的肩膀,沒有立即說舒鶴淵的情況,卻是轉向甘文清,說:“謝謝甘小姐關心首長,還特地撥冗過來。”
“您別客氣。”薑秘書的客氣,讓甘文清心裏不是滋味。
薑秘書點點頭,安慰了柯知涯幾句。
甘文清跟在薑秘書後麵,沿著長長的廊子,一直往裏走。
等看到田冬升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她不並意外。
田冬升倚著牆,看到柯知涯,站直了。
“媽媽,外公怎麼樣了?”柯知涯上前握住母親的手。
舒維黎的聲音有些僵硬,卻還是竭力和緩的安慰:“沒事,沒事的。”
她說著,眼神還照顧到甘文清這裏。
甘文清心裏難過極了,卻還是微笑著跟舒維黎打了招呼。
舒維黎也安慰她:“不要擔心。”
“嗯。”甘文清應著。
舒維黎順著一手拉了甘文清的手臂,示意她去長椅上坐著。自己也倚著女兒的手臂,在休息椅上坐下。
甘文清默默的坐下來,手臂撐在腿上,額上的傷有點兒癢,她忍住想高要去撓的衝動。
隔了不知道多久,醫生走出來。
眾人心裏均是一跳,紛紛站起來,迎上去。
舒維黎問:“我父親怎麼樣了?”
“病人暫時搶救過來了,情況暫時穩定。但是,心肌酶測試的結果不容樂觀,加上,首長的年紀太大,這幾年的身體又非常弱,現在還不能承受這麼大的手術。”
醫生的一番話,無異於丟下了一顆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