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吻,如雨點般,密密的落下來。
甘文清輕輕顫了下身子。
她想著他方才的語氣,再想著連著幾次的親吻……忍不住心想,這人,果然是蔫兒壞,蔫兒壞的,骨子裏頭就憋著壞。以前從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這些抹了蜜的話,做這些事。
從前,他單單會取笑她——毛筆字寫的醜,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連長相,也是極醜的……他總說,舒晴晴,你怎麼這麼難看呢?
想想便惱。
向真總是要與他爭辯的——韓君墨,你眼睛是長在後腦勺了吧?
說著便要翻出她收到的情書,那個時候,表達喜歡的心情,大抵都是用這個法子的。她又羞又窘,幾乎可以預料他接下來說什麼,無非是,長得這麼醜,還有人會寫情書給她?
果不其然。
向真比她還要炸毛,一拍桌子,說,我家的晴晴,那是級花,年級之花你懂不懂?
他爆出來一陣爽朗的笑,說,我隻聽過校花。
想想,便來氣……
身後是舒適的椅背……甘文清瑟縮了一下。
韓君墨伸手,長長的手臂繞著她的肩膀,溫柔的啄著她的唇。
甘文清喘著氣,想到什麼,急忙搖頭……她身上,似乎還沾著別人的氣息。
她想著邢朗的事情,依舊有點兒抗拒的攥著手,橫在他胸前。
韓君墨不管,他擁著她,耐心的,溫柔的,也固執的……隻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傳遞給她。
他的親吻,既輕又淺,帶著點兒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他一用力,她便會嚇跑了似的……他順著她的唇,連綿的親吻她的臉頰,她的眉,她的眼……末了,又久久的,印在了她的額頭。
那份帶著憐惜與貪戀的溫柔,很快便讓甘文清開始找不到呼吸的節奏。
他們有過親密的時候,卻從來也不曾這樣子,更加的貼近彼此。
他是清醒的,她亦是明白的。
他的親吻,變得越發的專注,越發的深沉,也越發的帶著蠱惑。
唇齒相依的感覺,讓緊攥著的手,漸漸的就鬆了下來。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能辨識出他的氣味來。
隻因為知道,是他。
也隻可以,是他。
韓君墨的手,漸漸的滑到她的腰肢上,隻想著,讓她再貼近他一些,再近一些,再也不要走……可惜,他們並坐在車內,角度無法統一。
她的唇上,似乎沾著點兒煙草味,不是他的。
對她,他總是格外的敏感,卻沒有多餘的神智去辨認個清楚。事實上,也的確,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他能猜出來,是誰的傑作。
想想便受不了。
濃濃的酸意在血管裏奔騰,手上一動,她的座椅便慢慢的降了下去。
她驚呼,他卻不等她出聲,便趁機的更貼近她,抵著她的身子。
他一手撐著她的後腦勺,一手環緊了她的腰肢。
似乎,也隻有這樣的唇舌糾纏,這樣緊密的貼近彼此,才能牢牢的抓緊她,不給她再消失的機會。
他的親吻,不再溫柔,帶著惡狠狠的意味,狠狠地讓她心悸,也狠狠地讓她失了最後的理智。
甘文清閉了閉眼睛。
意識混沌的時候,聽見他用一種近乎呢喃似的聲音,一遍一遍的說,“謝謝……”
謝什麼呢?
她有些困難的想著,難道,不該是她謝他?
甘文清不知這究竟為何,卻仿佛被他的這股情緒感染了一般,胸膛中,好似被什麼給填的滿滿溢溢,她分辨不清。
“這回……”韓君墨的喉頭忍不住的在顫。
甘文清睜開眼睛,麵紅耳熱的,看著他。
“我不能再放你了……”他撇了下嘴,濃眉微挑,眼神卻有些迷離。
這都哪兒跟哪兒呢……甘文清咬了一下唇,臉早就燒的不行。。
唇上已滿滿的,全是他的味道。
他炙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噴在她的臉頰及耳畔。
臉兀自一熱,身子更加的繃緊,不敢動彈。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的習慣,很好。”他清俊的臉俯下去,低低的說。微沉的嗓音裏,盡是滿意,甚至得意。
“那是撥錯了。”她悶悶的說,聲音卻因微顫而顯出幾分賭氣的意味。
“嗯……錯的很好。”他立刻說。
甘文清不再吭聲,隻是用力的掐他的手臂。
韓君墨不覺疼,他低下頭,牢牢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