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清點頭,“好。”
也許此時,對她們而言,時間不是良藥,酒精才是會讓她們忘卻痛苦的良方。
連向真喝著酒。
甘文清也將手邊的酒瓶子拿了起來,倒了一杯。她將杯子拿在手裏,並沒有立時喝,而是先看著向真,看了有那麼一會兒。
連向真斜斜的坐著,腳上那可以當做武器的細高跟兒,被她脫了下來,燈光灑下來,她的麵容糊住了。
說不難過,說不在意,那是騙人的。
要說心裏沒有點兒怨言,那也是騙人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裏掀著酒浪似的,不清不楚的叫人迷醉。
她喝著酒,這個晚上她所聽到的一切,換做是從前,足以叫她失控,她覺得,她的心腸似是越來越硬了,在這樣麵對向真的時候,她竟然非常的冷靜。
她心疼向真,心疼自己,心疼韓君墨……心疼他們三個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青春歲月。
原本,他們大可不必過得如此辛苦。
她說:“向真,都忘了吧,那隻是一次意外……”
忘了多好?
她的性子是那樣的,隻知道逃避,如果她能勇敢一點,如果,韓君墨顫著手抱住她的時候,她能勇敢的伸出手環住他,問一句,就一句……也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走到這一步田地。
她跟他,終究都不夠成熟與強大,他們的感情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基礎,太過顧此失彼,猶豫不決,才會擦肩而過。
心裏的疼,是真真切切的。
倘若,她跟他,就此錯過了,永遠的錯過了……怎麼辦?
她想著這些年,她跟他的別扭,他們一起承受的痛苦,還有向真自己所受的煎熬……她就恨不得,就這麼醉死算了,什麼都不必再想,不必難過,不必痛苦。
酒喝的越來越多,甘文清看著端著托盤進來的服務生,忍不住笑。因為,服務生看著台子上一大裸的空酒瓶,眼睛裏,有著毫不掩飾的驚詫。
酒意洶湧得跑出來,她的舌頭開始打結,跟向真,搶著說話。
她們兩個人都聊了些什麼呀?
像是聊天,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
向真摟著她,貼著她的臉,像個孩子一樣,說,晴晴,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眼淚便又流了出來。
她說,連向真,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向真點頭,說,對,我狼心狗肺。
她說,向真,對不起,我舍不得韓君墨,我不能不跟他一塊兒。
向真點頭,說,他本來就該是你的。
……
韓君墨趕到的時候,就是這副情景。兩個女人,抱成一團,哭得毫無形象,狼狽不堪。
她那浸著水似的眸子,盯著他,傻嗬嗬的笑,對連向真說:哎,我好像看見咱倆喜歡的人了。
連向真瞪著他,糾正道,是王八蛋。
她唇上還沾著點兒酒水,粉粉的,水潤潤的,她睜大了眼睛盯著他,點頭,對,是王八蛋。
說畢,自己又搖搖晃晃的笑起來。
他看著,心跳便有些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