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電話跟他講的時候,他笑的厲害,她生生的壓下還沒有聽懂一頭牛的買賣關係的埋怨……生怕被他說笨,生怕自己不夠優秀,生怕,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於是,她花了大把的時間在圖書館看書,法律一旦不入門,便隻剩下了死記硬背,好在,她還知道笨鳥先飛的道理,也有笨鳥先飛的覺悟。

便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淩越。

他就坐在她的旁邊,起身離開的時候,看見她正跟諸如一頭牛一匹馬之類的奮戰

那時候,她還隻是個新生,並不知道淩越是何許人也,或者曾經聽說過,可是因為對她來說,不論是淩越,還是馬越,都無關緊要且毫無意義,所以她從未放在心上。

她聽他說,這其實很簡單的時候,隻覺得這聲音猶如天籟。

他的臉微微發紅,重新坐下來,說,我教你。

她能感覺出他的緊張,他身上騰起來的熱度可以煎一顆蛋了,盡管如此,他仍是把他學習的竅門,毫無保留的全教給了她。她從來都不知道,學習法律也可以這樣的充滿趣味,並且不費功夫。

那一刻,她簡直要把他奉為偶像。

直等得抬手看了下時間,才發現離上課時間隻剩下不到三分鍾,她慌忙的收拾東西往教室跑。他跟在後麵撿她落下的小文具,笑著問她,你是新生?

她奇怪,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他慢條斯理的走著,因為腿長,跟著她匆匆的步子,倒是毫不費事。

想分清哪些是新生,哪些是老生,很容易的。他指指她,像你這樣,快上課了,拚命往教室衝的,就是新生。像我這樣的,就是老生。他的臉有些紅,說,其實還有很多辦法可以區分的。

她沒有時間聽他的老生新生論,說了聲謝謝,便跑開了。

可是,在學校,就是這點奇怪。

之前素無交集的兩個人,有了這樣一次偶遇,甘文清便開始發現,淩越這個人,在Z大,幾乎是無所不在的。

首先,他們是同一個專業的。緊跟著,但凡她參加的社團,都有他的身影。接著,學校櫥窗裏向來少不了他的名字。便連上課的時候,教授也會提及這個優秀的弟子。

室友說起這個師兄的時候,評價都是相貌斯文俊秀,沉默寡言,不善交際,她忍了忍,到底是沒有出來反駁。她想起他臉紅的時候,想來,他本就是不擅長與陌生人交流的人。後來又聽室友說及他的家世,據說家境比較困難,一直靠著入學的時候學校發的大筆獎學金,還有平日裏勤工儉學,以維持生活學業。

並算不得好的環境,可他非常優秀。

他非常努力,她看得出來,這讓她有了一種類似“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親切感。所以,在他問她為什麼要自學高年級的課程時候,她十分肯定的告訴他,她要考N大的研究生。

他沒有問為什麼。

即使問,她想,她也給不出真正的答案。

他告訴她,他會參加國考。

她同樣沒有問為什麼,但,想必是能明白一些的。

他幫了她很多,教她課業,陪她自習,維持著不遠不近,卻又明顯不同於普通校友關係。她是慶幸的,在Z大,有這樣一個上進的,外冷內熱的,卻又凡事願意幫助她、鼓勵她的師兄。

這多少彌補了些許她沒能去N大的遺憾。

她甚至,利用過這樣的淩越。

她會在與韓君墨通電話時,故意提到她身邊有這樣一個師兄,他們相處的非常愉快,師兄給予她非常多的幫助,師兄是個非常值得她學習並尊重的對象……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非常的認真。這樣的淩越,無疑是非常非常的優秀,換一個立場,她做不到淩越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