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裏的銀行卡,我就意識到,事情變得有點兒詭異了。
按照爺的說法,剪魂剪紙做出來,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替死的那個人活不成。
可是現在,替死的死了,按照照片剪紙的那個本主也死了。
尤其詭異的是,我一直以為譚小津讓我做剪紙,就是為了救人。
但是眼下開來,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剪紙的本主死了,而且顯然她也非常清楚這件事。
我腦子裏陡的冒出一個念頭來:譚小津讓我給剪紙,壓根就不是為了救人!
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想到這兒,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現在事情的變化超出了我的能力,已經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了。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我趕緊打電話給爺,想把事情告訴他。
可是這一次,電話居然不通。
我又接連打了好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十幾分鍾後,交警已經趕到了這裏。
我親眼看著他們把靈車司機從撞癟了的駕駛座上弄出來,那個人差不多已經被擠成肉泥了,可是唯獨那張臉,非常的完整,而且上麵似乎還帶著笑。
這本來是一種很常見的笑容,可是此刻出現在靈車司機的臉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我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看下去了,於是就離開了那裏。
那天我在市裏逛了一整天,一直都沒離開。
其實我早該回家了,但是在我心裏隱隱覺得這件事還沒完,所以才一直待到了天黑。
我一天都沒怎麼正經吃東西了,餓得夠嗆,於是找了台自動提款機取錢,然後直奔海鮮城。
都說財大氣粗,還真是那麼回事。
人要是有錢了不但氣粗,而且膽子壯。捏著一口袋的鈔票,我就感覺有點兒飄,覺著上午那件都不叫事。
我現在有錢了,還有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呢。
進了海鮮城,我就單獨要了一間包間。
打小我就特愛吃帶殼的東西,可是後來我和我爺窮困潦倒了那種地步,除了瓜子,我就沒怎麼吃過帶殼的玩意兒。
所以這一次,我把海鮮城裏凡是能點的東西全都點了一個遍,最後盤子都摞成了小山,可是菜還在源源不斷地往上端。
最後還是海鮮城的經理端不住了,問我到底幾個人來吃,我告訴他就我一個人。
他聽完之後,臉色變得有點尷尬,最後跟我說,他們這兒是小本經營,讓我先結賬再消費。
我一聽臉就黑了,就知道這小子狗眼看人低,肯定是怕我吃霸王餐,最後沒錢給他。
以前要是碰到這種事,我可能灰溜溜的就走了。但是現在我財大氣粗,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
我從口袋裏掏出現金,一把就摔在了他的臉上,告訴他說:這些錢結你的賬有富餘,剩下的給你當小費了。
被甩了一臉的錢,那個經理開始的時候還在尷尬地朝我笑。
可是沒過幾秒鍾,他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收了回去,然後就換成了一張鐵青的臉,隨後就朝外麵吼道:保安!過來!這是個吃白食的!
估計保安早就在門外候著了,因為那小子沒喊完,兩個保安就衝了進來,一把就把我按在了桌子上,紮了我一臉的螃蟹殼。
我也一下子毛了,叫道:他們他媽有病吧,我要報警!
我的話還沒說完,那個經理就已經把錢甩了回來,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臉上,惡狠狠地對我說:放開他,讓他報警一個我看看。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錢,頓時就毛了,那居然是一疊冥幣,錢上的玉皇大帝還在衝我笑。
臥*槽,是死人錢!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這錢是我來的時候從箱子裏抓的,當時明明是真錢,怎麼就變成冥幣了。
我心裏一毛,伸手就往口袋裏掏,可是掏出來的全都是嶄新嶄新的冥幣。
看著手裏的冥幣,我背上立即就出了一層的冷汗。
海鮮城經理黑著臉對那兩個保安說:給我按住了,別讓他跑了。
我連忙大叫說誤會,隨後靈機一動,想起口袋裏還有一張銀行卡來。隻是這張銀行卡是那個女人給我的,不知道靠不靠譜。
好在銀行卡裏刷出來錢來,那個經理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帶著保安出了包間。
我一個人怔在包間裏,半天才醒過神兒來,覺得這件事太詭異了。我拿錢的時候看的真真切切的,怎麼到了這兒就變成了冥幣了呢。
我腦子裏有點兒迷糊,覺得是不是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錯把冥鈔裝進了口袋呢。
越想我就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口袋裏的冥鈔是那個時候裝進去的,那我今晚取的錢又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