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虔跟著趙禮文出了東院,來到正房。趙禮文坐下說道:“吳管家,小姐真地說她三天後從城裏回來?”
吳虔想了想,畢恭畢敬地回答說:“小姐三天後回來,是我昨天聽小廝們說的,後來我問了馬夫丁安,他又說,小姐叫他三、四天後駕著馬車去城裏接她回來,她因為走得匆忙,就帶了幾件衣裳,這都快要過去兩天了,最早可能後天就要回來了。不過,我以為,如果欒小紅病得嚴重,小姐也許還要在城裏多呆幾天也不一定。”
吳虔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又說:“這樣,明天一早,你派李四進城去,讓他給小姐送五十兩銀子去,就說是我說的,叫她在欒老師家裏多呆幾天也無妨,好好陪陪欒小紅,我這邊自會打發丁安去接她。再叫李四順便打聽欒小紅的病情如何?看看小姐願意多呆到什麼時候才回來?如果她願意多呆七八天,那更好,我這邊再叫人給她送衣服去。打聽清楚了,立即回來告訴我!”
吳虔當即答應離去。第二日一早,吳虔封了五十兩紋銀,交給小廝李四,再三囑托後,等李四騎馬走遠了,回自己房中呆了一會兒,把早飯吃過了,又估計老爺已經吃完了早飯,這才來正房回話。
趙禮文取出一封書信,交給吳虔,說:“這是我昨夜寫給吳刺史的,麻煩你親自去城裏一趟,把這封書信當麵交給刺史大人。”
吳虔雙手接過書信,揣進懷裏,答道:“那我現在就去!”正要轉身離去,趙禮文又把他叫住,指著桌上的一個紋錦小箱子,說:“你把這個也帶去,裏麵裝著一隻八寶紋香熏金爐,就說是我感謝刺史大人的!”
吳虔答應了一聲,抱著箱子走出正房,心裏嘀咕道:“老爺前天才帶著許多金銀珠寶去拜見了刺史老爺,今天又要給他送信、送金爐去,還要說感謝的話,這未來的親家也當得太謙卑了些!”
吳虔出了二門,叫馬夫丁安把馬車備好。二人坐著馬車來到越州城,到了吳刺史的府第門前,吳虔跳下馬車,對四個守門人說明來意,其中一個守門人進去通報後,出來笑著說:“你還來得及時,老爺剛剛吃了午飯,此刻正在書房裏喝茶,也沒有什麼事,跟我進來吧!”
吳虔對丁安說:“你就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說完,抱起小箱子,跟著守門人進入吳府,穿廊過院,來到一處栽有奇花異草、環境十分優雅的小庭院。守門人把吳虔領進書房後,說了一句,“老爺,他來了!”自己則轉身離去。
刺史吳通儒正坐在椅子上,一邊品茶,一邊和站在身旁的一個小廝說著話,見吳虔抱著一個箱子走進書房,心裏暗暗歡喜,將手中茶杯放下,微微一笑,以手捋須,慢條斯理地說:“聽門人說,你家老爺派你前來,是有信件要給我?”
吳虔笑著回答道:“我家主人昨夜親筆書寫了一封信,吩咐我交給大人您,我家主人還說,這個箱子裏放著一隻八寶紋香熏金爐,是他感謝您的!”說完,畢恭畢敬將小箱子放在吳通儒的書桌上,又從懷裏取出趙禮文寫的書信,恭恭敬敬呈到吳通儒麵前。
“你家主人客氣了!”吳通儒微笑著說,心裏十分高興,當即接過書信,將信封拆開,取出信紙看起來。吳虔恭敬地站在一旁,見刺史大人看著手裏的書信,微微皺起了眉頭,吳虔心裏有些不安起來,思道:“我家老爺分明就不是一個讀書人,可平日裏卻愛裝作有學問的樣子,言語措辭常常言不達意,莫非信上寫了什麼不雅的詞句,讓刺史老爺看了不高興?”
吳虔正在暗自揣測時,隻見吳通儒突然嘿嘿笑出聲來,將信紙放在桌上,笑道:“吳管家,你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就說捉拿歹人的事我讓法曹參軍公孫濟去替他辦了,就這一兩天吧!隻要那歹人還在豐山的寺廟裏,本大人一定將他捉拿嚴懲,咱這越州城,裏裏外外,法紀分明,絕不容忍有藏汙納垢,歹人橫行猖獗的地方,你家老爺也不必再擔憂被歹人勒索侵擾了!”
吳虔這才明白過來,忙躬身謝道:“多謝刺史大人!”
吳通儒又問了問趙禮文及其在家的情況,便回頭吩咐身旁的小廝李貴去拿銀子來賞吳虔,吳虔忙謝絕了,笑著說:“既然書信已經送到,小人就不久擾大人清靜了,大人剛才所說的,小人回去後一定轉達給我家主人。”
吳通儒也不挽留,吩咐李貴將吳虔送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