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下來,高慶白天來向吳均悄悄稟告昨夜暗中偷聽觀察到的事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而這一天夜裏,高慶從翠寒院返回綺翠殿後,先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衣裳換了,然後破天荒地來找吳均。當聽說吳均已經睡下了,高慶惆悵不已。
此刻並非深夜,無心睡眠也睡不著的高慶卻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在吳均的小院門口徘徊,偶爾又抬頭看看天上的星空,希望有奇跡出現,想象著白天黑夜都躺在病榻上的吳均也有睡不著的時候。
照顧吳均的小太監韓輝見狀,走上前又詳細問是何事?高慶不好回答,隻是含糊地說是要事,不知掌事大人醒來沒有?倘若醒轉來了,自己進去和他說幾句話就走。
韓輝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也不好多問,心裏想,他幾乎每日都要來這裏的,而每次來的時候,吳掌事都把左右的人屏開,可能他現在的確有要急的事?那我就不要賣他關子了,進去幫他通融下。
韓輝告訴高慶,吳掌事雖然每天都睡得早,但夜裏常常醒來幾次,醒來後都要叫人端水給他喝,或者叫人幫他端夜壺。不巧的很,你來之前他就喝了一次水,等他再次醒來,可能要在一兩個時辰以後去了。
高慶隻好悻悻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等了,明天再過來吧!”說完後,轉身就要離去。
韓輝忙拉著高慶的手,“既然你有急事,那我就進去看看,能不能想法讓他醒過來?”
高慶十分感激,少不得說了幾句恭維好聽的話。
韓輝轉身走進小院,進入吳均的臥室,此刻吳均趴在病榻上,兩隻手放在枕頭上墊著下巴,一雙無神的眼神正盯著床帳發呆。
韓輝想了想,掀開簾子走到榻前對吳均稟報說,高慶在院門口等候,他說有事需要見您。小的考慮到現在已經夜深了,怕他的驚動會打擾了您一夜的休息,因此不敢擅自帶他進來,隻讓他在院門口等侯。他又說有要事,說不了幾句話。小的隻好進來請示,是讓他離去還是讓他進來,請掌事大人開口。
“讓他進來!”正想著如何打發漫長夜晚的吳均頭也不抬地說道。
高慶在小院門口等了一會兒,韓輝喜滋滋地走了出來,說吳掌時並未睡著,但也不想見人,自己特意對他強調說你有急事求見,他才肯同意。
高慶聽了,又高興又感激,哪裏知道第一次請韓輝通報的時候,吳均並沒有睡。
韓輝在故意刁難和作了一番虛假的人情後,見高慶對自己感激不已,於是又故作玄深,弄眼擠眉地叮囑道:“進去後不可說得太久,畢竟夜深了,吳掌事要多休息才能早些養好身上的傷!”
高慶連連點頭答應了,跟著韓輝進了吳均的臥室。
不等吳均開口,韓輝主動地退出屋子。
吳均叫高慶把椅子端到自己的麵前坐下說話,當聽說翠翠被遷移住到翠寒院北麵那一排精舍正中間的房間裏時,吳均吃驚不小,想了想,問:“院子西南的那幢小木屋呢?你進去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