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部處境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桑格瑪吞並,即便此次起兵討公道,最多也隻能做到自保一陣,以後,仍有可能被桑格瑪各個擊破。張公子,我還是得最後提醒你一次,選擇參天大樹的桑格瑪,還是選擇我們這些朝不保夕的各部,請你最後做決斷。如果不願意,就請你代為保密,兩不相幫為好。我不會因為你不幫忙,而遷怒於你。畢竟,這種事情,與你關係並不大,我不想強人所難。”
晉布諾話雖說得好聽,可玩得就是以退為進的把戲,逼我表態。
“我這人說話,一貫算數。假如你不信我的誠意,我就找個由頭,一頓拳腳打殺了丁支,看他還能不能娶堯雪!”
此時不能含糊,需得旗幟鮮明地表明態度。
“我相信張公子不是在說渾話。我們羌人重情義,以後你會明白我所言非虛的。”
晉布諾微微一笑,表明他懂我的意思了。
“這次合作,看起來我是吃了虧,但從長遠看,這卻值得。別的不說,光能換取羌人馬匹、甲胄,便足以值得我冒險。來達和桑格瑪,是斷然不會接受這個條件的。事成之後,我不會常來羌地,但這次回去,我想得到百匹好馬、百副甲胄,做為我出使羌地有功的證據,你看如何?”
我提的條件越多,晉布諾越認為我真心想合作,所以,傻瓜才不會猛提要求。
“百匹駿馬、百幅甲胄,這個主我都能做!張公子,你就別像鸕鶿一樣,一會吐一條魚出來,有什麼就一起提!”
晉布諾對我的小家子氣,表現得有些“不滿”。
“晉布諾,羌蕃之馬,不流入秦蜀,這是曆來草原上傳下來的規矩,就如秦蜀不向羌蕃之地輸入銅器、鹽巴一樣。既然草原上有這規矩,不管是你,還是桑格瑪,都得遵守,而且事成之後,你和你父親吉肯,更得遵守這條早已存在的規矩,這個時候破了規矩,以後還會遵守嗎?所以,先前我不敢提這個要求,就是怕你難做。而你一口答應,讓我很是感動。”
我原以為晉布諾多少得表示為難之意,然後以減少給付數量的辦法,將此事抹過,沒想到他居然這般痛快答應不說,還要我再提要求。
“這次與桑格瑪父子攤牌,你的危險最大,而要獲得收益,卻得過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到,畢竟羌地窮困,想拿出東西交換也難。也隻有馬匹和甲胄,才能讓你回到蜀地之後,能夠交得了差。所以,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就表明你看不起我,更讓我覺得虧欠你甚多。”
晉布諾態度誠懇,就想給我多些好處,當然,也是想讓我在合作中更賣力。
“退一步說,這些馬匹和甲胄,是我個人贈給你的,就算不上報。也不會有問題,不要說我堂堂頭人之子,即便普通羌人,當麵承諾給別人的禮物,也是不允許反悔的,否則就是食言而肥的小人。我父親可能不願意,但他也不會反對,一旦他反對,會讓全體羌人看不起,因為,這是我個人贈送給你個人的禮物,是做為兄弟間相贈的禮物,不是買賣!”
晉布諾解釋了為何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於把馬匹和甲胄給我,而不擔心被人指責,乃至受罰。
“好!暫時我就隻想到這麼多條件,事成之後,咱們痛飲一番,我相信,將來的羌人部落,在你父親吉肯和你的領導下,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貧困,不會再靠打劫改善生活。我這就去做準備,你也跟堯雪說,我這大郎君是千分之千,萬分之萬的假,她真實的郎君,是你晉布諾。假如條件具備,你倆就當眾成親,以絕眾人有可能的非議。”
我拱了拱手作別,目前看來,敵人就是桑格瑪父子,而我隻要幫晉布諾,那麼此行我的收獲,遠遠大過預期,能使羌人為我所用。請注意,是為我個人所用,是我個人的籌碼,而不是為蜀國、秦國所用,以後秦國蜀國要搞我,就得掂量這個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