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愛就是賤唄,嗬嗬(1 / 3)

二月二十六煙洲平川郡

“你個兔崽子能不能快點走,拖拖拉拉跟小娘們似的。”馬從黃不住的催促賀森。

“馬先生,哎,不行了不行了,我,我是真走不動了,老爺子我求您了,咱多少歇一小會吧。”賀森扶著膝蓋,撅著腚,氣喘籲籲,就像被壯漢走了‘後門’一樣。

“老子一股白風把咱倆從風波島帶到蓬洲,就讓你走十裏路,你跟我哭爹喊娘,沒問題;老子又一股白風把咱倆帶到煙洲,這回就讓你走五裏路,你還走不到二裏路,又跟老子求爺爺告奶奶,就你這身體在床上,八十歲的老太太都得嫌棄你!”馬從黃氣的直捋胡子。

“嫌棄就嫌棄吧,我舒服就行了。”賀森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喘著粗氣。“我說馬先生你這急的什麼啊?”

馬從黃怒其不爭的撇了撇嘴,蹲在他旁邊,“急什麼?我問你,明天是什麼日子?”

賀森掰著手指頭,“明天是...清明啊,哦,原來馬先生你是準備趕著上墳啊。”

“上墳,上你大爺的墳!”馬從黃一巴掌扇在賀森後腦,

賀森呲牙裂嘴揉了揉,“小生沒有大爺啊。”

馬從黃白了他一眼,“剛才咱倆吃飯的時候,你看到那個搖紙扇的老頭沒?”

賀森翻著眼睛想了想,“哦哦,看到了,怎麼...”

還沒等賀森說完話,馬從黃身子一哆嗦,攥住賀森的手腕,起身就跑,別看馬從黃歲數不小,但力氣可真大,拖著一個人絲毫不影響速度,兔子一樣向平川渡口的方向竄了過去。

二人剛跑不久,一位身穿灰色長衫,麵如黃錢紙,五綹須髯,手搖紙扇的老頭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站在剛剛馬從黃蹲著的那個地方,手指撓了撓胡子,又用小手指的指甲摳了摳鼻孔,便也向平川渡的方向一步三搖的走去,奇怪的是,他看似走了一小步,距離卻有十多步,形同鬼魅。

馬從黃扯著賀森又行進了二裏多地,賀森邊嚎著邊用力往地上一坐,也顧不上讀書人的斯文了,把頭埋在岔開的腿中間,衝著自己的襠喘氣,給馬從黃氣的直跺腳,“媽的你個兔崽子!該!天天就知道吃花生!也不好好吃飯,這下知道自己多虛了吧,你他娘的不是愛吃花生嗎,來,來,你有種再喝點涼水,一個屁給自己崩出去啊!”馬從黃著急的時候說話的語氣跟量天尺一模一樣,確切說,這還是他影響的量天尺。

賀森累的一句話也沒法反駁,隻能聽之任之了。

馬從黃瞄了他一眼,“我說你小子知不知道‘十二樓’?”

賀森搖了搖頭。

“清明這個人聽過吧?”

賀森又搖了搖了頭。

“我說你個...”馬從黃話說一半,一咧嘴岔,“沒完沒了!快走!”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曉行夜宿,這一日量天尺領著茶小荼來在賀洲雍樺郡,量天尺想的是連夜趕路,畢竟屈含煙提醒了他,南北鶻開戰在即,時機刻不容緩,但茶小荼可不幹了,已經不是三日不知肉味了,這可都吃了十來天的幹餅了,“哼!我不走了!”茶小荼慪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嘟著小嘴,量天尺也不理她,繼續往前走,茶小荼一看量天尺這反應,便緊跑幾步,跑到量天尺前麵,坐在量天尺的眼皮子底下,量天尺裝作沒看到她,從她腦袋上跨過去,繼續往前走,如此反複十來次,茶小荼氣的忍不住了,飛起來踢了量天尺屁股一腳,摔了量天尺個狗啃屎,量天尺起身拍了拍土,回過頭,笑盈盈的看著茶小荼,溫柔的摸了摸茶小荼的腦袋,驟然一使勁把茶小荼按倒在地,一個勁的把她的腦袋往土裏按,就像第一次見麵那樣,茶小荼雙腿一較勁,把量天尺的腳踝剪住,把他也絆倒在地,因為量天尺按住她腦袋的手沒有鬆開,她就到處摸,摸到了量天尺的腦袋,一把也給按在土裏,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按著不鬆手,他倆這是在官道邊上,過往行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上前湊熱鬧的,畢竟明天就是清明了,都以為他倆在發明一種新型的磕頭方法呢,當今的聖人天子鼓勵百姓發明創造,聽說前幾天映洲有一個木匠給自己做了一對木翅,據說可以滑翔七丈遠,就憑著這一對木翅,皇上竟把他召上了金殿,禦賜白銀五千兩,這可是絕無僅有的稀罕事,也因此激發了天下百姓創造發明的積極性。

這時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道人走到二人近前,用拂塵左右抽了下量天尺與茶小荼的手,“無量天尊,兩位施主怎麼餓到吃土的境地了?貧道這裏還有點幹糧,不介意的話吃點吧?”二人一聽,鬆開了手,坐起來看向道人,隻見那道人身穿得羅袍、背背一個包袱、頭頂純陽巾、足蹬雙臉鞋、腰挎單瓢、左手揉著陰陽環、右手捏著一柄雞翅木的拂塵、肩頭上蹲著一隻巴掌大的金猴,金猴邊戲謔的瞧著量天尺,邊往嘴裏塞著瓜子,道人嘴裏叼著一杆三寸長的小煙袋,煙袋別看小,但做工精巧,蘋果綠翡翠的嘴兒,曲線雅致,海南黃花梨的杆兒,別看不長,但有三個鬼臉兩個對眼,白銅的鍋兒,底部篆著隸書‘郭’字,鍋兒把處係著綠鬆石的背雲,金猴可能嫌煙氣嗆到了眼睛,衝著道人吱吱的呲了呲牙,道人趕忙把煙袋捏在手裏,探手指揉了揉金猴的下巴“哎呦,嗆到你啦?三兩。”那叫三兩的金猴很嚴肅的點了點頭,道人一臉歉意的遞給它三枚瓜子,三兩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接過瓜子,那意思就像是看在瓜子的麵子上原諒你了吧,

茶小荼看的兩眼放光,“尺子尺子,你看那小猴紙多可愛啊!”量天尺倒沒怎麼看猴子,看了看小道人的純陽巾,“老道,你是正一教的?”那道人趕忙答應“不錯,小道正是鳳凰山正一教的道士,來,吃餅吧。”說著從包袱中取出兩張幹餅遞向二人,茶小荼一見幹餅,登時嘔的一聲就要吐,

那道人慌得不行,“哎呀,土吃多了會這樣,吐出來就好了。”

量天尺不禁笑出了聲,“老道你誤會了,咱倆剛才幹架呢,沒吃土。”

“哦,那沒吃土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

“老毛病了,見餅就吐。”

“哎呀,這毛病可挺費麵的。”道人略有些尷尬的又把餅塞進包袱,

茶小荼吐了一會,緩了下來,看向那隻金猴“那隻猴紙叫三兩呀?”金猴聽到茶小荼在打聽自己,傲嬌的揚了揚頭,“正是。”道人寵溺的一笑,“借我抱抱唄。”道人有些不舍的把金猴遞給茶小荼,“哇嗚,它好可愛啊,是因為它重三兩,所以就叫它三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