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州路合州。
王安石載著程頤、邵龍和鄒英回到合州通判府。
周敦頤出門迎接,卻見三個晚輩各帶傷情,便立刻著人請來先生醫治。
王安石則隨周敦頤客堂敘談。他將昨夜發生之事詳告敦頤。
周敦頤聞言震驚:“據此說,你已暴漏身份!這天星堂果然不是善類,竟公然與朝廷命官做對,雖未討得便宜,但其行當誅!”
王安石道:“當時我也奇怪,但知問多無益,對方不會如實相告!本想抓住黑衣女子進行拷問,卻被神秘人救走!反想之下,即使抓住一二,對方也不會留下活口!”
周敦頤問道:“那介甫接下來作何打算?”
王安石道:“既然來了,必查個水落石出!我準備明日再去那五泉觀探查一番!”
周敦頤聞言,立刻拒絕:“不行!那五泉觀好似龍潭虎穴!你身擔聖上重托,‘輔光門’還需你來執掌,若出差錯,我萬死難向聖上交代!”
王安石安慰道:“茂叔兄,多慮了!我哪能以真麵目前去,隻需喬裝打扮一番,誰能認得?”
周敦頤還是放心不下,言道:“還是不行,隻你孤身前往,也沒有個照應!若出一絲狀況,連個報信的也沒有!這樣吧!待我招來門徒程顥與你前往。”
王安石驚問:“可是程頤之兄,人稱明道先生的那位程顥?”
“正是!程顥字伯淳,年方二十有六,其父程珦,官拜龔州知州,對我有知遇之恩!這程顥生的麵如冠玉,相貌堂堂,對理學具有獨到見解,乃是我最得意之門生!他與程頤在我‘天理洛門’不可或缺,堪當大才,日後必有一番作為!”周敦頤訴說之中,露出得意之色。
王安石聞聽,便道:“這父子‘三程’皆是當今名流,早在興國縣就已名聲在外!你快將伯淳喊來,讓我欣賞一番。”
周敦頤立刻用“天理洛門”獨特聯絡方式發出信號,隻等程顥回應。
翌日。
王安石早早起床,分別去邵龍、鄒英房間探望。
邵龍麵部青腫,明晃晃可照人影,嘴歪眼斜,醜陋無比,眼睛自是睜不開的,嘴角還流著涎液,說話吐字不清。
鄒英隻是皮外之傷,無甚打緊,修養幾日便可痊愈。
王安石對二人安慰一番,想那程頤傷勢最重,又置身來到程頤房中。卻見一位麵白書生正在對程頤驅寒問暖。
王安石輕咳一聲,以示身至。
程頤此時麵容慘白,平躺在床榻之上,聽聞有人到來,努力抬頭觀瞧,卻是王安石。他便要撐起身體請安,被王安石上前按下。
白麵書生則讓在一旁。
王安石輕問:“感覺如何?”
程頤弱回:“昨日未覺怎地,這一夜間卻似刀絞錐刺,心也跟著跳動!好在平日裏修煉身形,打下根基,不然這命也丟了!”
王安石小心安慰:“潛心修養,莫作他想!不日便會見好!”說罷又轉身問道:“正叔賢侄,不知此位少年是哪家公子?”
白麵書生起身自薦道:“晚輩乃是程頤之兄程顥,見過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