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顥彬彬有禮,躬身自薦。
王安石上前接住,感歎道:“好個明道先生,端的是一表人才!”
程顥謙言道:“叔父謬讚了!”顯然程顥已知王安石身份。
王安石細觀程顥,果然如周敦頤所誇。這程顥溫文爾雅、清新俊逸,且穩重得體,甚招人愛;一身白衣,頭帶方巾,真是玉樹臨風。
王安石問道:“幾時來的?見過你家老師沒有?”
程顥拱手回話:“昨日收到老師急招,想必定然有事,便早早趕路至此!剛來不久,便聞兄弟受傷,特來探望,還未及與老師見麵。”
王安石道:“暫且讓你兄弟安心養病,咱們前去見你老師!”說罷,又轉身囑咐程頤:“叔父閑時再來看你,切莫要亂動,掙了傷口!”
程頤點頭答應。
王安石拉著程顥奔內堂而去。
周敦頤此時隻穿內衣,在院落花叢中修煉拳路,打的是一套“五行拳”法,隻為修身養性、強壯體魄。
王安石在遠處便喊道:“茂叔兄好雅致,打得一套好拳法,練得一身好功夫!”
周敦頤回拳收勢,曰:“哪裏比得上介甫的修為,隻怕上不得眼,圖遭恥笑吧!”
二人開懷大笑。
程顥上前對周敦頤施禮:“老師在上!受學生一拜!多日不見,老師安好?”
周敦頤欣然,道:“都好!都好!你二人怎在一處?卻撇了我這中間人!”
王安石笑答:“適才去探望正叔賢侄傷勢,卻見伯淳賢侄早已趕到,便互通姓名!聽得伯淳未及與兄台相見,特邀來一起拜見茂叔兄!”
周敦頤便將王安石計劃告之程顥,程顥欣然答應。
王安石和程顥借來衣裝。安石改裝員外打扮,富家氣質盡顯。程顥是一身家仆裝束,卻依然是英俊小生。
周敦頤又命人雇來一輛馬車,差出四個功夫出眾的衙役陪同。
一行人便向梓州東南五泉觀悠然行進。
午時過半,眾人已身在梓州城,隨便找家飯館,草草解決晌飯,便又繼續趕路。
出南城門,約二十裏,那風池山五泉觀便已展現眼前。
蜿蜒石徑盤山盡,鄉野古刹煙雲中。
一眾人來到山下。
王安石看了看旁邊的樹林,卻還有那日打鬥的痕跡。他牽頭而走,程顥陪伴左右,其餘人隨後。
走進五泉觀,早有小道稽首,接著:“幾位貴客,是來祈福?還是問卦?”
程顥引薦:“這是我們家陳員外,今日特來貴處問道!還請師傅引路,我們要求見豎梅師太!”
小道思索片刻,說道:“先容我回稟一聲,請員外爺客廳飲茶!”說罷,便帶著眾人來到偏廳。
王安石落座,其餘人立於身後。已有女道人端來茶水。
女道人柔聲道:“此茶乃天泉之水衝製,在別處品不到的!請員外爺慢用!”說罷,稽首而退。
王安石端起茶碗,掀開碗蓋,一股沁香撲鼻而來,不自覺讚道:“好茶!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