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燈如豆,隻是這燈是晃動著的,顯然是有人提著它在走,兩堵高大的宮牆夾著一條蜿蜒的路徑,兩個身高體壯的太監抬著一定鵝黃的小絨轎,旁邊跟了四個帶刀的護衛,一行六人飛快的出了宮門,朝著宗人府的方向走去。
到了宗人府,鵝黃的小轎,轎簾拉了開來,一身便裝,麵孔年輕中帶著威嚴的瑞澤從轎中走了出來,沉聲吩咐道:“你們都在這裏候著,不準任何人進入,否則就提頭來見朕,明白了嗎?”
“是,皇上。”一幹侍衛、太監連忙應道。瑞澤略一頷,率先走了進去,剛進宗人府的門,趙王已經等候在那裏:“參見皇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皇上請。”
瑞澤麵孔冷峻的點點頭,讓趙王在前帶路,朝著長樂公主的牢房走去。七彎八拐之後,終於走到了長樂公主的牢房前。
牢房的欄杆是新換的,舊的早就被長樂公主在昨晚殺秀玉的時候就打爛了。因為秀玉的死,讓趙王放下對長樂公主的輕視之心,為防她有朝一日突然起殺機,甚至逃跑,趙王還給她加了一副腳鐐和手銬,那是趙王特地找來的,重量不重,不影響長樂公主的行動,但本質卻是難得的精鐵所造,非是絕世的寶刀寶劍,別想傷了它分毫。
對於瑞澤的到來,長樂公主早就已經聽到了,隻是她依舊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心神全部都沉浸在書的世界裏。趙王一看,連忙走了過去,低聲喚道:“皇姐,皇上來看你了,還不快來迎接?”
對於趙王的話,長樂公主連理也不理,隻是淡淡抬起眼瞟了一眼,重又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那淡泊的表情,讓趙王一陣氣怒,剛想斥責,瑞澤已經伸手拉住了他,道:“讓朕來就好,王叔你先出去吧,不得朕宣召,不許進來。”
趙王恨恨看了長樂公主一眼,點點頭,道:“臣尊旨,不過皇上,長樂皇姐武功高強,昨天就曾經把欄杆打爛過,請皇上擔心。”
瑞澤冷冷看了趙王一眼,指指長樂公主手腕、腳踝上的鐐銬,冷聲道:“多謝王叔關心,看皇姑姑身上的鐐銬,她能傷得了我嗎?”
趙王神情有些尷尬,看瑞澤的樣子,似乎對長樂公主身上的鐐銬頗不滿意,不禁心中一動,看瑞澤似乎對長樂公主還是信任的,難道瑞澤這次來是想重新啟用她嗎?不行!這絕對不行!朝中已經有了一個葉思忘,如果再讓長樂回到朝堂之上,那他趙王何時才能再有出頭之日?不行,他一定要想個辦法把長樂公主弄死,不過,在弄死她之前,最好先把她手裏的勢力接收過來,到時候,他趙王就不再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了,各方肯定會來爭相巴結他的。恨恨地、帶著殺氣的看了長樂公主一眼,趙王走了出去。
長樂公主把趙王的表情、眼神看入眼中,卻渾然不在意,反而轉向瑞澤,淡然瞟了他一眼,微微笑著,悠然問道:“不知皇上蒞臨宗人府,來看我這身處牢獄的待罪之人,有何吩咐?有何指教?待罪人洗耳恭聽皇上的吩咐。”
瑞澤臉色有些沉,長樂公主的話在他聽來無比的諷刺,長樂公主之所以身陷牢籠,這一切可以說都是為了他這做皇帝的,自從他與葉思忘反目以來,讓他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誰才是真正待他好之人,誰才是忠心之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說他對誰還有著愧疚,那就非長樂公主莫屬了。
長樂公主雖然手掌重權,曾經想控製他,但更多的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惟恐他年幼不是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的對手,惟恐他被胡弄,特別是還有葉思忘那樣一個智計絕倫的人在,也難怪長樂公主不放心。
瑞澤微微歎了口氣,對長樂公主道:“皇姑姑,我們都太低估葉思忘了,他就像一匹狼,隨時都注意防備著四周,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我們以為的獅子或者老虎,他不看高自己,隨時都有危機感,隨時都注意防備,因此,朕一動手,他就已經覺察到了,現在,他開始打擊朕了,讓朕明白惹怒他的下場,皇姑姑,朕在這朝堂之上,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長樂公主看著沮喪的瑞澤,有些不忍心,在心中歎了口氣,道:“那皇上此來的意思是?”
瑞澤正色看著長樂公主,一字一句的沉聲道:“朕要拿回皇權!朕需要人幫助,而能幫助朕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柳智清叛亂時來平亂的那幫人,了解那幫人的隻有皇姑姑,皇姑姑,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朕,否則,這方氏江山,將毀在朕的手裏,朕將成為方氏的千古罪人,亡國之君!”
“可是……皇上不是很討厭那些人嗎?為什麼現在又要向他們求助了?”長樂公主有些奇怪,她記得瑞澤曾經表示過要把那些人的特權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