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鶯歌燕舞舟馬行 山(1 / 3)

悠悠鑒湖水,濃濃古越情”南宋建炎四年,高宗駐蹕越州,於翌年改元紹興,升越州為紹興府,是為紹興之由來。

且說華未憂正在思考怎麼混進府去,府中這麼多高手確實難纏,一不小心就會陷己方於危險。

就在這時,華未憂耳朵一動,衣服帶風對麵屋上躍上一人,身形體態柔和,頭戴披風鬥篷,悄悄伏在了牆上樹蔭裏。

與此同時,屋中人影一晃,竄出幾人,正是“追魂鷹”甄應賢、“飛爪雕”富通、“玉狐裘”史杏白、“粉蝶衣”沈莊墨,接著走出那十個內廷侍衛“十大天幹將”,正是“飛龍將軍”童甲、“飛虎將軍”範乙、“飛熊將軍”黎丙、“飛豹將軍”路丁、“飛獅將軍”程戊、“飛象將軍”應己、“飛馬將軍”卞庚、“飛狐將軍”董辛、“飛鷹將軍”查壬、“飛雕將軍”闞癸,黑影晃動,向前院跑去。

就在此時,府衙前後喊聲一片,隱隱有兵器相搏廝殺之音,隻見匆匆間跑來幾個帶刀侍衛,神色慌張地稟告說府衙前後出現神秘蒙麵罩紗刺客。

屋裏立刻傳來一聲威嚴地嬌叱“慌什麼”,就見那個絡腮胡子江南兵道馬軍統領飛虎將軍福荃領著“穿雲斷岫”青雲鏢方雄、“銀華流瀉”金光戟陸鯉陸鯽、“移花接木”生息劍商鳳商鸞、“虎丘五虎”曾家弟兄、“商丘雙雄”何漢何楚走了出來,呼啦啦向著廳後奔去。

華未憂和白天此時更加不便妄動,靜觀其變,華未憂一直盯著對麵樹蔭裏那個黑影。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跑進了大廳,華未憂側耳聽去,模糊聽到“八方仙官”,原來府衙外麵竟然是“乾仙官”鬆霜、“坤仙官”柏露、“震仙官”柳煙、“巽仙官”桂焰、“坎仙官”單於銅、“離仙官”鮮於鐵、“艮仙官”公良垣、“兌仙官”公西牆領著一號人在大鬧府衙,卻不知因何而起,那些人都蒙著麵目,拿的都是銀月彎刀,像是都是從西域來的。

廳裏一陣驚呼,就見“四方神君”提著劍走了出來,“青龍神君”海大川、“白虎神君”木大澤、“朱雀神君”朱大嶺、“玄武神君”武大矽向四處望了望,忽然兩人向前院走去,兩人向後院走去。

華未憂心思一動,大廳此時已沒有多少人了,忽聽衣袂帶風,果然柳蔭裏黑衣人按耐不住,一個魚躍已經翻身跳下了院牆,飄如輕煙向大廳闖去。

大廳裏此時隻剩紫衣少女羅望圓和紅綠朱婉、翠姻兩個侍女,還有就是江南兩江總督納蘭明珀和江南兩江巡撫曹演,以及江南兵道步軍統領飛豹將軍洪遷、“胖瘦雙絕”元不滿元不溢。

廳裏眾人正在惴惴不安,隻見一個黑衣人輕如淡煙般溜進廳裏,除了紫衣少女羅望圓,全都嚇了一跳,會武的“呼啦”全都撤出了兵器。

紫衣少女羅望圓望著黑衣人笑了,竟然站了起來,向黑衣人走去,毫無懼色。

黑衣人一愣,手腕一翻,竟然是一把通體雪白的短劍,精光閃耀,刺人眼目。

“和你無關,我隻找元不滿元不溢算賬!”

眾人一愣,沒見黑衣人張口,為什麼會聽見有人說話呢,難道是腹語?

黑衣人腳尖一點,已越過紫衣少女羅望圓,手執短劍向“胖瘦雙絕”元不滿元不溢奔去。

“胖瘦雙絕”元不滿元不溢望著黑衣人,“嘿嘿”陰森一笑,手執鬼頭刀、蜈蚣鉤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身形曼妙,體態柔和,輕功出神入化,即沾已退,彷如鶯翔雀舞,短劍招招奔元不滿、元不溢前胸咽喉。

紫衣少女羅望圓見黑衣人招式奇特,劍法詭異,輕功鬼魅,已是暗生興趣,不自然看呆了。

此時府衙內外翻做了爭鬥場,刀光劍影喊殺一片,而且廝殺之聲越來越近,似是府衙侍衛已抵擋不住了。

黑衣人精神大振,劍法更加淩厲無匹,左一劍右一劍,隻見劍影,不見劍身,“胖瘦雙絕”元不滿元不溢累得節節後退,已被劍光包圍,陷入險境。

忽然那個江南兵道步軍統領飛豹將軍洪遷“刷”地一聲,挺劍就向黑衣人刺去,竟然暗下死手無聲偷襲。

黑衣人聽見後麵劍嘯,撤回短劍,回手擋去,身形依然未變,可是雙腳已經到了“胖瘦雙絕”元不滿元不溢的胸前,“啪啪”兩聲,元不滿元不溢仰身栽倒。

華未憂、白天在外麵看得清楚,這一腳正是江湖上聞名的“黯然催命奪命腿”,這正是白衣門的絕招!

再看劍光閃爍,“嗡”的一聲,黑衣人的短劍和江南兵道步軍統領飛豹將軍洪遷的長劍一碰,黑衣人身形一顫。

黑衣人飄身想退開,洪遷的長劍隨形附影,“刷刷”幾劍逼得黑衣人滯手滯腳,無暇施展絕技!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近況很急的樣子,接著外麵喊聲更甚,似是有大隊兵馬衝殺之聲。

黑衣人一聽,意甚焦灼,短劍忽然更加犀利快速,洪遷倒是一時無法變招,但是黑衣人還是無暇退出圈子。

洪遷打著打著,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嘴裏喊道,上麵的朋友還不下來,藏到幾時啊?

廳中眾人一愣,紫衣少女羅望圓也是一驚,院中華未憂、白天心中一凜,這麼遠都被發現了?

“嗖”地一聲,一個身影從大廳後窗戶躥到了當地,一身灰色夜行衣,灰鬥篷照麵,看不清容貌。

“你還不快走?福荃那廝調來了兵馬!”

黑衣人一愣,望了望灰衣人,手提短劍衝了出去,洪遷剛想過去阻攔,灰衣人已到了麵前。

“無恥小人,小乘劍法,偷學的吧?”

洪遷聽灰衣人一說,心裏一驚,此人怎會看出自己使得劍法呢?中原難道還有人會認得或者使用嗎?

紹興府衙,灰衣人一語道出江南兵道步軍統領飛豹將軍洪遷所使劍法,洪遷心裏開始懷疑不安,他的秘密難道灰衣人知曉,看來這人留他不得!

“閣下真好眼力,劍法定是了得,那就多多請教!”

洪遷冷笑一聲,恨不得一劍刺穿灰衣人,挺長劍剛想上去,紫衣少女羅望圓站了起來。

“洪將軍,請暫休,我來請教這位大俠幾招!”

紫衣少女羅望圓說著從丫鬟手中接過了一柄寶劍,走到了場地中間,微微一笑,抱拳一請。

灰衣人望著他,擺擺手,飄身準備離開,看來他不想和紫衣少女羅望圓動手。

紫衣少女羅望圓跟上去,“刷”地一劍向他後肩刺去,意思是你跑不掉的。

灰衣人微惱,展身和紫衣少女打在一處,羅望圓瞬間劍招百變,竟難看出何種劍法。

灰衣人打著打著,側耳聽聽外麵的喊殺聲,忽然腳下一變,龍飛蛇曲,到了紫衣少女羅望圓近前,一搭她的手腕,竟然扣住了拿劍右手的脈門。

廳中眾人一亂,這時隻見府衙紛紛,衝進大隊人馬,為首的正是江南兵道馬軍統領飛虎將軍福荃,身後跟著“穿雲斷岫”青雲鏢方雄、“銀華流瀉”金光戟陸鯉陸鯽、“移花接木”生息劍商鳳商鸞、“虎丘五虎”曾家弟兄、“商丘雙雄”何漢何楚等。

華未憂、白天見情況危急,各披上鬥篷,展身形躍到當地,白天立掌奔江南兵道步軍統領飛豹將軍洪遷攻去。

“狗賊,看招!”

洪遷始料未及,手中長劍麵前一圈,護住麵門,身體向後仰去,此時紫衣少女羅望圓被扣,誰還敢貿然出手啊!

華未憂瞪著洪遷,眼觀六路,隻見身影飄飄,周圍又圍上幾個人來,正是“青龍神君”海大川、“白虎神君”木大澤、“朱雀神君”朱大嶺、“玄武神君”武大矽四人。

灰衣人拿住了紫衣少女羅望圓,可是對方高手在四周虎視眈眈,不願再糾纏下去了。

“那邊兩位,一起走吧!”

灰衣人一搭紫衣少女羅望圓的纖腰,轉身就向外飛去,“四方神君”等人雖然厲害,可是主人被對方擒著,實在不敢冒險!

華未憂見人越圍越多,也不願耗下去了,招呼白天撤,兩人也一起退了出去。

灰衣人帶著紫衣少女羅望圓跑了半個時辰,已離開紹興城百裏之外,四周全是山林莊稼地了,此地就是有名的古纖道。

灰衣人放開了紫衣少女羅望圓,一聲不吭就向山林之中走去,華未憂橫身擋住了。

“看來回去一趟,不但功力漸增,智力也開闊了!”

灰衣人一愕,難道這黑衣人認識自己?但是對方深藏不漏,竟看不出何門何派?

紫衣少女羅望圓見灰衣人和黑衣人嘮家常話來,對自己不聞不顧,靈機一動大聲驚叫起來。

“哎呦,什麼咬了我?”

華未憂紋絲未動,心裏覺得好笑起來,劍法如此精絕,輕功如此高妙,何來什麼毒物敢碰你?

灰衣人倒是很在意似的,聞聲連忙向地下搜索去,可什麼也沒發現,隨手扔給羅望圓一個小瓶。

“這是‘螭丹丸’,可解百毒的,既然以你為盾解困,我就做一回佛爺!”

華未憂心裏一動,看來這灰衣人對紫衣少女羅望圓甚是關懷,畢竟才見過兩麵啊!

華未憂向灰衣人一抱拳,說自己還有事,多謝今晚解圍脫困,希望灰衣人能辨識清濁,不誤一身才學!

羅望圓聽華未憂說這話,身體微微一顫,原來自己看出灰衣人來路的事,這黑衣人竟然知道?

羅望圓望著華未憂和白天飛逝的身影,在心裏尋思起來,見灰衣人要走的樣子,連忙跟了上去。

“山**上行,如在鏡中遊”紹興府果然處處山清水秀,河道縱橫,湖塘密布,平原丘陵,素有水鄉、橋鄉、石鄉、酒鄉、書法之鄉美譽。

華未憂、夏有容、寧平微、龍幽潔、林放舟、佘溶素、白天、黑夜、紅燕子、紫鶯兒一行在這鄉村道上慢行,看著牧童吹笛,漁翁放歌,村姑采茶,壯漢挑擔,心裏都羨慕不已,他們遊遊逛逛走過了諸暨西施殿、新昌大佛寺、上虞曹娥廟等。

華未憂夏有容記得“大若仙翁”喬岩山說過,紹興府師傅們的故交“醉真人”任三杯喜歡在鄉村莊戶裏生活,因為那裏山清水秀環境好,釀出的酒也最甘醇甜美,所以他們就一路打聽著在鄉村尋覓著。

夕陽西下,晚霞布空,村民遲歸,牛馬回圈,寧靜的鄉村不再見雞鳴狗跳。

華未憂一行人坐了一天馬車,雖然美景樂事,但是身乏體倦,都想早早找個旅店歇歇腳了。

紅燕子、紫鶯兒坐馬車坐煩了,兩人早下車四處逛去了,不一會兒興高采烈地跑回來了。

“前麵有村店,可以供宿食!”

華未憂等人也是很高興,就催馬車趕了過去,果然小小三四間草屋,前麵搭一蘆葦大棚,籬笆門上鬥大一個“店”字。

店裏隻有一個老漢和一個姑娘,老漢看著也就六旬以上,穿著農家樸素的大褂草鞋;姑娘有二十四五歲的光景,頭上插著幾朵野花,身上穿著一件素褂子素裙子。

姑娘領著夏有容幾個女眷到右廂房去了,老漢就陪著華未憂、白天、寧平微、林放舟到左廂房來了。

房間不大,收拾得挺幹淨的,兩張臥榻,四把椅子,臨窗牆上掛著一幅鄉居圖,中堂掛著一幅墨跡濃濃的對聯。

老漢扶著杖出去以後,白天坐在凳子吸起煙來;寧平微站在那幅鄉居圖前看起來,嘴裏連連讚歎不已;林放舟也站在那副對聯前欣賞起來,看那筆式走意;華未憂對字畫本沒多少興趣,這幾天跑來跑去一無所獲本有些焦躁,見寧林二人讚歎不已也悄悄欣賞起來。

那畫上八個男女孩童,各不相同,一個在飲馬,一個在牧牛,一個在趕鴨,一個在喚鵝,一個在摸魚,一個在釣蝦,一個在摘蓮,一個在采桑,旁邊秀氣小楷寫著幾句詩:天地畫人間,乾坤歌少年。悠悠歲華老,漫漫鄉居閑。

那中堂對聯卻是龍飛鳳舞的草書,渾然有勁,上麵寫著:四座了無塵事在,八方都為酒人開。

華未憂三人正沉醉在這一畫一書中,店家老漢端著一個木盤子進來了。

“各位爺們,鄉裏鄉村,粗茶淡飯,將就著吧!”

寧平微、林放舟探首一看,一甕花生鹹菜、一碟青菜豆腐、一碟鯽魚椿香、一碟白麵饅頭、四碗白糯米粥、一大壺熱水。

華未憂見老漢要出去,連忙留住了,就問起這附近詳細地理風情,最後問是否知道一位叫“醉真人”任三杯的。

老漢笑嗬嗬的,仔細聽完華未憂的問話,邊搖頭邊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任三杯?沒聽過,‘真人’倒是見過,廟堂供著呢!”

四人有點失望,華未憂到西廂房門口見夏有容、龍幽潔、佘溶素、紅燕子、紫鶯兒、黑夜正圍著一桌在邊吃邊說,就悄悄退了回來。

華未憂吃完飯,沒有洗腳休息,一個人靜靜地走到了山邊的梨樹坡上,望著遠處新生的月牙發愣。

“爺們,還不休息啊?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老漢左手拄著杖走了過來,杖上提溜著一葫蘆,右手拎著一盞油燈。

華未憂施了一禮,向著月牙升起的地方,悠悠地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老漢把油燈掛在了梨枝上,忽然之間眼裏放光,手裏木杖瞬息揮向華未憂!

華未憂一錯愕,杖頭已到胸前,隨即一矮身滑了過去,躥到了老漢身後。

老漢未轉身,身後長眼睛似的,揮杖削向華未憂的雙膝,趁著華未憂立足未穩。

華未憂見店家老漢手杖看似輕飄無勁,實則內蘊奇力,不敢怠慢,丹田吞吐,膝蓋屈彎,已經彈了出去。

老漢見華未憂年紀雖小,內功精湛,戰力豐富,全是實戰經驗而就,就飄身上去,揮杖和華未憂換招拆式交起手來。

華未憂覺得老漢雖則步步緊逼,實則未盡全力,好似試招相似,所以也就跟招接招,不用全力。

一老一少在月下梨園,龍騰虎躍,你來我往,堪堪百招以上,老漢鬢邊已有絲絲汗珠,華未憂見老漢武功路數和自己一門實是不同,就悄悄記在心裏。

正在這時,一條嬌小身影跑到當地,縱身一躍,正好橫在兩人當中,左右手一擺,逼開兩人。

“義父,你怎麼又動手啦?這樣子會加重內傷的!”

華未憂退出圈子一看,說話之人,正是那店家姑娘,看身手原來也是練家子。

華未憂抱拳一禮,向老漢和姑娘賠罪,說自己魯莽不知老爹有傷,隻知貪學武功。

老漢拄著杖在一邊調息,那姑娘聽華未憂反而首先道歉,有點奇怪多望了華未憂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