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天剛想幫房誌遠說兩句,卻聽到趙勰怒喝道:“放屁!本皇子今日與狄人一戰,發覺狄人根本不堪一擊,如果乘勝追擊,必能一舉擊潰狄人大營!分明是你畏戰不前,貽誤了戰機,方使得大軍折損,還敢狡辯!”
承奕天大吃一驚,聽趙勰這種說法,居然是想將房誌遠治罪了,這個草包,當真是個庸才!
“殿下,下官領軍多年,忠心不二,殿下明察!”房誌遠也稍稍變色,連連磕頭道。
趙勰看起來怒氣反而越來越盛了,不住拍著桌子道:“今日一戰得勝,眾軍士氣正旺,傳我將令,今夜乘勝劫營!狄人新敗,必然惶惶不可終日,今夜一戰可勝!”
承奕天隻聽得目瞪口呆,這個趙勰,打仗簡直是靠著腦袋想想的,你想勝就能勝了?要不是昨天自己和房誌遠布置了一整晚,他的小命隻怕剛才就已經留在關下了!
承奕天再也忍不下去了,忙走出一步道:“殿下萬萬不可!狄人雖然折損了一萬人,不過大營中依然有六萬多人馬,此番新敗,隻是失了銳氣,營中必然多加防備。夜襲之計萬萬不可行。”
趙勰根本不知道承奕天所做的事情,還以為自己天生無敵,加上對這個隨軍參軍的不信任,立刻擺手道:“我意已決,承參軍退下!”
不等承奕天再說話,趙勰將桌上令箭扔下,道:“眾將聽令!二更造飯,三更整隊,四更開始劫營!不得有誤!來人,將房誌遠與我押進寨中木牢,待我大軍凱旋,再查察他怠軍之罪!”
說完,一揮披風,出帳去了。
幾個侍衛上來,將房誌遠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就要帶出帳外,承奕天連忙走上幾步,攔住道:“且慢!讓我和房都督說幾句話!”
幾個侍衛猶豫了一下,終於退了兩步。
房誌遠看著承奕天,隻是歎了口氣道:“承先生,二皇子年輕氣盛,下官隻怕不能在身邊照看了,還望先生多多*勞,保得殿下周全。”
承奕天心中一酸,道:“都督,殿下剛愎自用,承某有心無力,隻怕免不了一敗了。”
房誌遠道:“為臣者,當嘔心瀝血,披肝瀝膽,君可負我,吾不負君。今夜一戰,事關天下安危,更係百姓生死。就算殿下魯莽,我等也當盡力。”
承奕天長歎道:“也罷,既然都督如此說,承某今日拚著性命不要,也要用計保殿下。”
“有先生一句話,下官就放心了。”房誌遠再不說話,隻是無奈地看著承奕天。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今夜一戰,恐怕凶多吉少……
侍衛押著房誌遠去了,承奕天看著空空蕩蕩的軍帳,突然覺得心中茫然,自己窮二十餘載苦讀,立誌報國,到底是錯是對?
朝綱混亂,百官昏庸,百姓困苦,內憂外患。自己身為一軍參軍,主將卻言不聽,計不從,不光如此,連最基本的賞罰分明都做不到,這種軍隊,就算戴甲百萬,又和雞犬有何分別?
今夜一戰,狄人定會嚴防,眼下還有五萬大軍未到,城中隻有近八萬人馬,此番夜襲,就算勝了,最多也隻是個慘勝,更何況這個勝率實在太小。
更重要的是,狄人善牧,所謂大營也就是幾個帳篷而已,奪之無用,更容易被狄人分而殲之,以己所短擊敵之所長,實是不智。承奕天現在都有點懷疑這個趙勰有沒有學過兵法戰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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