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會卿自打年前回了槐樹莊,整日吃的香甜,睡的舒服。飯後無事或走街串巷找老夥計聊天,或獨自一人到村外的後山轉悠,想想比在公社當書記都舒坦,若不是為了黨的事業,張會卿還真想提前退休算了,轉眼又是正月初六,老書記真有點留戀故土了。
“還是家裏好啊!”
張會卿自我感歎著,還是在老家過年好,要是孩子們在,那一定會更熱鬧。這樣想著,張會卿又笑了,孩子們咋能在老家生活呢,堂堂一名黨委書記的兒子在老家務農嗎?那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孩子們應該到更好的地方生活,應該比他老爸更有出息才是。老書記得意的點著頭,認為自己考慮的正確。但他又有點懊惱,大過節的,咋沒一個來看看你老爸,真一群沒良心的,娶了媳婦忘了娘啊!老書記又開始歎息了。
說真的,老書記還真有點想他的孩子們,確切的說是想念他的寶貝孫子。要不是有這場雪,孩子們恐怕早就帶著他那寶貝孫子回來給他拜年了,這場雪可真可惡,害得他給孩子們準備好的壓歲錢到現在還在兜裏裝著呢。小於也是的,咋到現在還沒來接我呢?不知道今天上班嗎?路上不好走嗎?或許吧,接連幾天都沒怎麼見著太陽了,咳,等吧。
“金貴,我到西河邊走走,小於來了叫我。”
司機於衛國春節前是帶著心事從槐樹莊離開的,回家後的小於整天心神不寧的,仿佛丟了魂似的,終日呆在屋裏,總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他爸媽每詢問他為何不快,他總是胡言亂語的搪塞,如此搞的他爸媽憂心忡忡的,百思不得其解。孩子咋了,不會是在單位犯錯誤了吧。這樣想著,老兩口便一同把大哥於主任請來了。
於主任打根就喜歡這孩子,不僅僅是於衛國小臉長的白淨,衛國從小就懂事,而且聽話,有啥事從不瞞他,小時候於主任沒少帶他,長大後,於主任也沒少為他*心,前麵說過,於衛國的工作還是他於主任張羅的呢。
“衛國啊,在平陽幹的咋樣?”老於端著茶杯坐在小於家小客廳的沙發裏,試探著想問個究竟。
“還可以,張書記待我不錯。”
“工作上沒啥差錯吧。”
“沒,好著呢,張書記挺信任我的,這不,大年下讓我把車都開回來了。”
“應該是,那你媽咋說你不開心呢?有心事?”
聽大伯一言,小於白白的臉蛋變得紅彤彤的,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說是好:“啥啊,哪有啥心事。”
老於見狀不由得哈哈一笑,好像已基本掌握了衛國的心事似的:“說說看,還有啥你大伯不能為你擺平的,要相信組織啊,哈哈。”
老於這麼一說,衛國更加不好意思了:“沒,沒啥,大伯,真的沒啥。”
“不會吧,八成看上誰家姑娘了吧,說說看。”
“嗬嗬。”於偉國隻是低著頭笑。
“咳,你這孩子,我還當啥呢,咋不早說,差點把你老媽嚇死。”於衛國他媽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誰家姑娘?”老於繼續問著。
“張書記家侄女,巧兒。”
“哦,我還當誰呢,沒事,包大伯身上,去吧,該幹啥幹啥,別總呆在家裏,大小夥像個姑娘。”
小於不好意思的走開了。這也是老於的意思,孩子離開了他好和衛國的爸媽說一下該如何解決衛國的這樁心事。孩子有這種想法說明孩子已經成熟了、長大了,但這隻是孩子單純的想法,誰家姑娘,長相如何,就是張會卿的侄女,人家姑娘願意嗎?,還有關鍵的一點,那閨女有工作嗎?
“哥,你見過那姑娘嗎?”衛國媽問道。
“沒,我隻去過平陽,沒去過會卿家。”
“這可咋辦呢。”
“小事,過了年再說,不行我老腿再跑一趟。”
自從於衛國暴露了自己心中的小秘密,心情暢快了許多,在家裏也活潑了,仿佛換了個人似的,沒事就往於主任家裏跑。老於知道衛國的心事,平時隻是樂嗬,沒敢把衛國的心事老放在心上。心想,你個兔崽子,急啥?我和會卿可是老熟人,這可不是小事情,得讓我先了解個明白,搞不成好事會變成兩家的不愉快。然而,衛國還是天天往他那兒跑,若不是這場大雪,恐怕他老於早就被拉到槐樹莊了。這不,正月初六的一大早衛國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