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取代而之的是孤獨的月亮。
殘月自懸在天際,少許鋒芒,多許憂。
朦朧的月光若一匹銀色的輕紗,籠罩大地。
風三分,涼七分。
文人悅下馬深吸口氣道:“呼……終於有個歇息的地方啦,累死我了!”
西池喜道:“恩恩!我們快進去吧!”
說罷,四人停好馬匹,往客棧內走去。
寧城等人進入了客棧。
客棧內除掌櫃,此時另有三人。
三人衣服的顏色分別為,紅,紫,黑。
三人各坐一張桌,桌上各有一把劍,劍上各有一盞孤燈。
而除了劍,燈,別無他物。
掌櫃對這些人感到不耐煩,但又不敢開口把他們趕出去,一時陷入了尷尬,隻見寧城四人走了進來,才鬆了一口氣,走到寧城四人麵前,笑道:“幾位客觀有什麼需要?”
寧城道:“給我們隨便上點菜就好”說罷,四人找了張最近的桌子,坐下。
掌櫃道:“好嘞,馬上就到。”
寧城點起了油燈。
客棧內瞬時又明亮了一分。
寧城四人已感到了客棧內的不違和之處,皆是沉默。
此時客棧內共有七人,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說,就像木頭。
隻有燭光偶爾不協調的搖晃著,似乎燭光也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一絲血腥。
忽然,燭光暗了一分。
原來是那紅衣人的油火燃盡了,他似乎並不慌張,依然安靜的坐著,雙手抱胸,眼睛不知看向何處。
一分,兩分,燭光又分別暗了兩分。
此時客棧內就剩下了寧城四人桌上的一絲獨光,這點光簡直小的可憐。
“噠噠……”
腳步聲打破了沉默。
是掌櫃端著菜飯走了過來,微笑的對寧城四人道:“這是我客棧的招牌菜,包你們滿意。”說罷,轉身向櫃台走去。
寧城四人似乎並不著急著吃,隻是看著菜飯似在發呆。
“有毒。”寧城淡淡。
掌櫃似乎有點驚訝,走了過來,焦急道:“客觀,我……怎麼可能有毒啊,不信我吃給你看!”說罷,夾了一塊肉,往嘴裏塞去。
“別!”
寧城四人剛要出手阻止,可是終究晚了一步。
掌櫃笑道:“客觀,你看我沒騙你吧,這肉香的很,怎麼可能有……”話說到一半,表情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搖搖晃晃似乎連站也站不穩了,很快,他倒了下來。
可他卻依然堅持,道:“不……是我……下毒……的……”,隻見他向櫃台處緩緩爬去,似要見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文欣月急忙跑了過去,想去試著救他,寧城卻朝她揮了揮手,輕歎口氣道:“毒已攻心……”
寧城四人無力的看著眼前這個將死的男人。
有時,看著別人死會比自己死更難過。
掌櫃此時已麵目全非,身體萎縮抽搐著,但他卻依然往前爬,不知是什麼使他連死都不放棄。
似乎過了很久,他終於爬到了櫃台,用最後的餘力打開了櫃台,他看到了,他觸到了,於是,他死了。
涼風透過窗戶習了進來,微光打在他模糊的臉上,依稀看見了他欣慰的笑容。
他手裏緊緊攢著的是什麼?
是一把梳子,上麵似乎還遺有淡淡的熏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