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師徒(2 / 3)

刑伯秋微微搖頭:“我們不找,其他人也要找。”

張墨鹿看向自己的師兄:“你是說,我們去找?”

刑伯秋起身道:“找,找到之後再藏起來,打亂所有的線索,讓後來的人知難而退。”

張墨鹿笑了:“師兄,你想事情還是這麼簡單,不管我們如何打亂線索,線索都是存在的,因為最早留下線索的不是我們,而是鑄鐵仙,我們能做的,隻是盡量阻止。”

……

張墨鹿回憶到這,又抽了一口煙:“我問過你爹,你為什麼要守護孝金?他說,是祖輩傳下來的責任,我又問他,我們為什麼要去找奇門?他說,是師父的遺願。多可笑?我和你爹,對奇門裏邊放著什麼東西完全不好奇,就是這樣兩個根本就不好奇,早已經看盡人間百態,心灰意冷的兩個人卻找到了奇門。”

刑仁舉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因為從張墨鹿的話中,他已經感覺到,不管是張墨鹿還是自己的父親刑伯秋,早就疲憊了,他們想過的隻是安穩的日子,不再去糾結什麼奇門,追逐什麼奇貨。

張墨鹿忽然問:“仁舉,你呢?你對奇門好奇嗎?”

刑仁舉搖頭:“在我爹告訴我關於奇門的一切之前,我是個警察,我目睹了一樁樁因孝金而起的慘案,孝金傳人郭家也因此滿門被殺,唯獨剩下了郭少爺一人,我們在找到孝金之後,誰也沒有動那批財寶的念頭,因為我們都很清楚,那批財寶其實隻是一份欲望而已。”

張墨鹿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這就是為什麼我和你爹會選擇讓你來做這件事的原因,隻有能控製自己欲望的人,才能擔起這個責任,欲望是無法絞殺的,失去欲望的人隻會是行屍走肉,人隻能做到盡力去控製欲望。”

刑仁舉問:“那你們真的找到了?”

張墨鹿點頭:“是的,找到了,和我所推測的情況完全一樣,鑄鐵仙騙了所有的人,其實奇門近在咫尺,但過去的人,因為他玩的那些複雜的手段,留下的那一個個錯誤的線索而偏離了方向。”

刑仁舉遲疑了一會兒問:“那,筷子和碗,以及赫連家留下的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指向奇門?”

張墨鹿點頭道:“這個屬實,赫連家所藏的秘密,就是如何利用碗和筷子來找到指向地點的關鍵性線索。”

張墨鹿說完又頓了頓:“我們找到奇門之後,發現其中隱藏著的東西,遠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可怕,所以,我們發誓,永守這個秘密,按照之前的約定,混淆奇門和孝金,同時打亂和掩飾線索,你爹思來想去,選定了你來做這件事,而我負責的事情就是照看你,同時照看藏有那個秘密的赫連家。”

刑仁舉道:“原來一切都是你和我爹計劃好的,我爹在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後,也告訴了我關於逐貨師的一切,他教會了我一切,又讓我故意混入掌戎逐貨師當中,讓我用盡方法去阻止他們找到奇門,實際上,你們故意將我知道奇門線索這個謊言散播了出去,目的就是欲蓋彌彰,用一個局套住另外一個局,讓人在其中轉圈,永遠都被謊言迷惑。”

“你不要怪你爹,這是我教他的,要想騙過其他人,首先要騙過至親之人,否則的話,誰會相信呢?你也一樣,從今天起,你不能再相信任何人,連自己都要騙過。”張墨鹿說完掏出一張紙來,遞給刑仁舉,“這是我給你設計的路線圖,你按照這個路線和我所寫的辦法來掩飾線索,至於那雙筷子,你就放在田家,當你按照我所寫的完成了計劃,找到我兩位弟子之後,我自然會交代他們往後怎麼做,他們的徒子徒孫也會按照我所交代的去做。”

刑仁舉看著那張紙:“師叔,其實我們這樣做是徒勞的,你也說過,最早留下一切線索的是鑄鐵仙,他留下的那些線索,我們是無法抹滅的,我就算按照你的方式去隱藏線索,線索也始終存在,遲早有人會找到的。”

張墨鹿將口中的旱煙嘴取下來:“我們這樣做,並不是真的要去製止後人找到奇門,掩飾線索是一種行動,你可以製止他們的一部分行動,但無法改變他們的內心。說到底,重要的不是奇門在哪兒,而是尋找奇門的過程會發生什麼。如逐貨師一樣,我們真正所追求的也隻是這個過程,如同打牌一樣,贏錢固然重要,但是我們享受的是打牌的過程,因為錢始終擺在那,沒有動,你隻要贏了,就能得到,但是打牌的這個過程卻永遠不一樣。”

刑仁舉思考了一陣,將紙收好:“我明白,你是希望在這個過程中,讓後來去找的人自己理解,現在,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奇門到底在哪兒?”

張墨鹿沉思許久,抖出煙鍋中的煙灰:“你會去找嗎?”

刑仁舉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現在對奇門並沒有欲望,而是好奇。”

張墨鹿笑了:“也許,你看到了奇門裏邊是什麼之後,就會安心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了,我給你個提示。”

刑仁舉默默點頭,張墨鹿開始脫掉自己的外套:“民國九年,寧夏道海原縣曾發生過大地震,我隻能說到這了,如果不是那次地震,我恐怕永遠都無法找到奇門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