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槨中的那口棺材緩慢升起之後,走廊兩頭的人都緊貼著兩側,微微探頭看去,注意力都在棺材之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趴在棺床下方的那名傭兵。
趴在那的傭兵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也沒有看到眼鏡猴給他發來信號,以為那棺材中爬出了什麼怪物,心一橫,牙一咬,猛地起身,提槍就準備朝著棺材開火。
誰知道當他爬起來的那瞬間,發現棺材隻是好端端升起來擺在那的時候,他顯得無比尷尬,隻得側頭去看著不遠處的眼鏡猴,用眼神問:“老大,怎麼辦?”
眼鏡猴沒回答,傭兵對講機中傳來了錢修業的下一步指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口棺材應該是沒有封死的,你試著打開看看。”
傭兵知道,這次自己八九不離十是死定了,前麵運氣好,第三次不再會有那種好運氣了,他的運氣已經用光了。
傭兵拿起對講機,看著眼鏡猴道:“老大,我的那筆錢,就麻煩您幫我帶回去了。”
眼鏡猴默默點頭,傭兵拿出登山鎬,插進棺材蓋與棺體之間的縫隙中,使勁用力撬動,奇怪的是,棺材內依然沒有任何暗器毒水毒霧之類的射出來,那傭兵依然站在那平安無事。
“我的運氣也許真的很好。”傭兵雖然這麼自言自語地說著,但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將身子俯低,用力將整個棺材蓋徹底打開。
就在他將棺材蓋徹底掀開的瞬間,他清楚聽到棺材底部棺床位置傳來了一聲類似手雷保險打開的聲音。
那一刻,傭兵心裏隻有兩個字——糟了。
隻是一瞬間,一瞬間的功夫,棺材中冒出了幾道黑影,用極快的速度將棺材邊緣站著還在發愣的傭兵給直接拖拽進了棺材之中,緊接著棺材蓋也重新合上,發出一聲巨響。
棺材落蓋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之中,走廊兩頭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每個人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是滿頭大汗。
“剛才……”許久,凡孟終於開口,“那是什麼東西?”
元震八搖頭:“沒看清楚,好像是人的手?”
“不可能!”惜字如金的墨暮橋沉聲道,“你見過人有五隻手?”
元震八和凡孟都看向墨暮橋,凡孟問:“速度那麼快,你看清楚了?”
“嗯。”墨暮橋點頭,看向錢修業,“師父,我剛才數過了,是五道黑影,看起來像是手,但要比手長至少一倍到兩倍,應該是某種機關。”
說完,墨暮橋又想了想:“師父,我過去看看。”
錢修業抬手擋住墨暮橋:“千萬不要,再等等,再等等……”
錢修業說著竟然盤腿坐在了地上,凝視著遠處的那口從棺槨中升起,卻已經吞噬了一名傭兵的棺材,他需要好好的思考,也需要好好的回憶自己曾經所查閱到的所有資料,以此來對棺材的作用做一個正確的判斷。
另外一邊的黃金走廊之中,刑術和馬菲雖然逐漸清醒,但狀態依然不佳,看眼前人都是七八個影子,也無法組織出完整的詞語來,連九棋隻得安慰兩人不要著急,讓他們閉眼休息。
“傷勢”較輕的白仲政最先清醒過來,在爬起來的那瞬間,白仲政捂住腹部,扶著牆就狂吐了一陣,吐完之後才感覺舒服一些。
“到底是怎麼回事?”連九棋上前問,齊觀也幫白仲政把脈,查看了下他的身體。
白仲政喘著氣搖著頭,齊觀鬆開白仲政的手腕:“奇怪了,中毒的跡象不是太明顯,白仲政,你仔細回憶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仲政又深呼吸了好幾口,喝了一小瓶霍香正氣水,稍微緩解了下,這才道:“我們的確是中毒了,但毒性並不大,一般來說應該是會自愈的,那種所謂的毒,實際上應該是屬於某種嘔吐劑,會對胃部產生一定的反應,不過也是有前提的。”
連九棋忙問:“前提?什麼前提?”
白仲政指著黃金走廊之中:“就是走進那走廊中之後,雙眼捕捉到虛假的參照物,大腦會產生錯覺,導致眩暈。”
其他人聽得雲裏霧裏的,還是沒明白白仲政話中的意思。
白仲政喝了一口水,詳細解釋道:“我開始進去的時候,一直沒有任何反應,我也覺得奇怪,直到我走到刑術和馬菲跟前的時候,我才睜開眼睛給他們兩個綁繩子,綁繩子的那瞬間,我感覺到了眩暈,覺得整個走廊在不斷的轉動,我完全站不起來,渾身無力,用了最後的力氣才抓住了刑術的背包,不過在那之前,我仔細盯著走廊的牆壁看了一陣,終於發現了那道機關的秘密所在。”
連九棋湊上前問:“什麼秘密?”
白仲政用手比劃著:“首先黃金走廊並不是徹底平坦的,地麵延伸向前方的同時,地板有一定的弧度,但視覺上是發現不了的,所以,最早刑術扔出去的那個球,才會朝著右側滾去。再者,走廊外部,還包裹著一個圓筒,這個圓筒是在不斷地緩慢旋轉,我想,按照過去對鑄鐵仙的那些機關來分析,應該也是利用的水流來作為動力,所以,走廊雖然沒有動,且走廊的地板,頂棚,牆壁實際上都是透明的,我們所看到的所謂的金色,隻是外麵那圓筒本身所攜帶的顏色,加上那種夜明珠反射出來的強光,就會導致我們出現視覺誤差,加上本身體內有毒素,就會行走困難,直到最終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