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爾特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很快,他就將一個看起來有些陳舊的箱子拿了上來。
加麥爾神色冷漠地看著阿布將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拿了出來,但當看了幾件後,他的臉色明顯開始發生了變化……“哥哥,我想你應該記得這些吧。”阿布杜拉指著地上的東西道,“這是你剛進宮時最喜歡的毛絨玩具,那時你每天都要抱著它睡覺。這個,是你小學時得到的第一個獎,這個,是你在英國讀大學時寄給父親的第一張賀卡。還有這個銀罐子裏,是你從小到大換牙時掉下的牙齒,父親都將它們小心收藏了起來……你看到了嗎!你成長中的點點滴滴,父親一直都視若珍寶的好好保存著,你居然還敢說父親不愛你,你說你該打不該打?”
“別說了!阿布你別說了!”加麥爾大聲製止著對方繼續說下去,身體微微顫抖著,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他將頭深深抵在了堅硬的地麵上,肩膀不停地抽動著,發出了哽咽的聲音。很快,地麵上就出現了一片濡濕的痕跡。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親,就當沒有發生過。哥哥,你以後自己好自為之。還有你,我的叔叔,十天之後我不希望看到你家裏還留著一個私藏的奴隸。”他的目光一轉,視線落在了那張法芙王妃的照片上。
“原來你的確喜歡著法芙王妃。關於這件事我也聽母親提起過,但是聽說祖父提出這樁婚事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去爭取過。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怕祖父一怒之下撤銷你的親王稱號,因為祖父最忌諱這些事。父親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彼此相愛,還是母親看到和法芙王妃相似的俄麗雅才猜出來。叔叔,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怨天尤人也沒有用,因為讓機會從手裏溜走的人,就是你自己。”
伊爾法尼神色黯然地將手覆蓋在了那張照片上,什麼也沒說。恍然看去,他好像突然之間變得蒼老了許多。
“至於你,埃米爾特……”說到他的時候,阿布似乎是猶豫了幾秒。或許,一下子他也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曾經最親密的朋友和兄弟。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疾步跑到了門口,高聲道,“殿下,那些逃走的罪犯已經全部被抓獲。那些女孩們也都已經被順利解救。”
“做得好。”阿布讚許地點了點頭。
“真的嗎?阿布,你把那些人都抓到了?”劉芒立即精神一振,剛才她還一直都在擔心那些女孩子的命運呢。可是,阿布是怎麼知道那些人的行蹤呢?
“我到來之前,那些人早就已經全部撤走了。也是,本來今天他們來這裏,也隻是配合加麥爾演一場戲罷了。不然也不會安排小芒你這麼早出場了。”說完,阿布又頗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埃米爾特。
“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小聲問道。
阿布彎下了身子,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將她連同裹著的長袍一起橫抱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埃米爾特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阿布。對不起,小芒。”他的聲音裏似乎壓抑著某種傷感的情緒,聽起來是如此陌生而熟悉。
阿布隻是稍稍停滯了一下,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淡淡月光撒落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沙子的氣息撲麵而來。不遠處連續起伏的沙丘就像是大海的波浪,在灼熱的夜風吹拂下一點一點朝著前方翻湧挪動。直到此時,劉芒才看清了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出乎她的意料,原來這幢建造於沙漠之中的別墅外表看起來居然一點也不起眼,若是不知情的人又怎能想像的到裏麵另有乾坤?
在門前的一側,還拴著幾匹價格不菲的棕色駿馬。
阿布將她輕輕側放在了其中一匹的馬背上,然後他也騎了上來,很自然的將她擁住,讓她以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靠在自己的懷裏,有力的雙臂正好為她擋住了風沙。劉芒悄悄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眼角有些發酸。
眼前的男人冷酷又強悍,卻又帶著令人著迷的吸引力。
“我們……要騎馬回去嗎?”她很小聲地問了一句。話剛問出口她就覺得自己有點傻,因為她看到他的眼中飛快掠過一絲好笑的神色。
“別問這麼多。”他的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可不知為什麼,此時在她聽起來卻是那麼那麼的——-安心。
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什麼也不害怕。
有些事從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在你的生命之中,你注定會遇到一個人。
不管這個人用什麼方式闖入你的世界,
也不管這個人是什麼性格什麼容貌,
如果他真的就是注定的那個人,那麼他就一定會帶你離開。
馬兒風馳電掣般朝前急馳,阿布揮動著韁繩不斷讓它加快速度,直到快的幾乎感覺不到周圍一切的存在,隻剩下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和胸口裏震蕩的的心跳,以及他們彼此能夠感受到的每一絲呼吸和氣息。
也不知這麼策馬狂奔了多久,他才勒住了韁繩,讓馬匹停了下來。
頭頂上的天幕極高極深,仰望令人暈眩。晚風揚起的細密沙塵,仿佛從沙漠銀色的波浪上騰起的晨霧,緩緩地向他們飄來,看起來煙波浩渺,如夢似幻。
兩人默默策馬前行,誰也沒有說話,就好像如果一開口就會破壞這種寧靜的氣氛。
劉芒本來想等著他責問自己,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實在忍不住她隻好先開了口。“我……以為你要娶阿麗婭,所以才逃走的,我……”
他皺了皺眉,“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真是讓人失望。”
“對不起,我一聽你的病好了整個人就亂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接下來我們又該怎麼辦呢?”一想到今後的布滿荊棘之路,她的心情又不免低落起來。
“笨蛋,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胡思亂想。這些事就由你的男人來擺平,你操什麼心。況且,”他頓了頓,語氣中透出一絲輕鬆,“現在事情也解決了。我不必娶阿麗婭,也不必娶其他任何女人。”
“怎麼可能,就算你的父母同意,其他皇親貴族們也未必肯答應吧。”
“可是,我的病又發作了。”他眨了眨眼,“所以沒辦法,我隻能委屈下娶你一個了。”
她驀的回過頭,睜大了眼睛,“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假的已經不重要了。”他從身後緊緊環住她的腰,像是貪戀她身上的溫暖那樣,用下巴輕柔摩挲著她的後頸。
這是他在父親宮殿前整整跪了兩天兩夜才得到的妥協。昨晚從父親那裏得知這個好消息之後他就連夜趕了回來,沒想到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又跑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對方的皮膚帶著溫暖的觸感,麻麻的,癢癢的。奇怪哦,眼睛又開始發澀了,好像隻要一睜開眼就會有控製不住地流眼淚……為了她,他要裝一輩子的病嗎?
“可是阿布,要裝一輩子很辛苦……”
“再辛苦也好過一後宮的爭風吃醋。女人什麼的最麻煩了,有你一個還不夠麻煩嗎?”他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阿布……”她忍不住提出了抗議。可惡咧,明明剛才還覺得很感動很煽情,結果被他這麼一說,簡直就是讓人火大。這個家夥總是這個樣子!
隻不過,她沒有看見身後的阿布唇角邊浮現出的一絲溫柔笑意。
“對了,你怎麼會想到把那個木箱子帶來呢?”她忽然轉過了頭,正好瞧見了對方還來不及斂起的笑意。
他似乎有些尷尬,“父親一直都對加麥爾哥哥很冷淡,連我也以為他不喜歡哥哥。但是自從父親告訴我一切後,我才知道了他對哥哥的苦心。我猜想哥哥可能也是因為有這個心結,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就賭了一次,看來事實和我猜想的出入不大。”
“那麼,你會……原諒埃米爾特嗎?其實他還是不忍心真的傷害我們,對嗎?”一談起這個名字,她的心情變得好複雜。
“其實……那些人被這麼順利抓住,都是因為之前有人向我發了一個消息。所以我才有時間提前布置好前去圍捕……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埃米爾特……”
“那麼……你會原諒他嗎?”
“他瞞了我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原諒……”他有些惱怒地哼了一聲,“這樣吧,作為懲罰,我們的婚禮就不許他參加。”
她認真的點了點頭,“也好。不過禮金還是要他出的哦。”
他的唇邊逸出一絲輕笑,“對了,說起來回去也該準備結婚的事了。我要為你訂製一頂世界上最漂亮最昂貴的王冠。”
“訂製?那多浪費錢啊。反正你們家族裏的女人王冠什麼多的是吧?向她們借一下不就好了?”劉芒很自然地發揚著新節約主義,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很接近史上最摳門王妃的桂冠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嗎?我不需要你給我節省。”
“可是,假如家裏已經有了,再去買一個不是很愚蠢嗎?”
“你……”
“我又不可能每天都戴著王冠晃來晃去,根本沒實用價值,借來戴戴不就行了?其實就連婚紗也可以借的……”
“夠了!!”他實在無法再忍受這個吝嗇的女人了,唯一能讓她閉上嘴的方法就是——他將她的臉扳了過來,不假思索地封上了那張還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親吻,是讓所有言語停止最好的方式。
望不到邊際的浩瀚沙漠上,熾熱的風吹起了漫天的沙塵,拋灑入墨藍色的夜空中。銀色月光交織而成的光幕層層落下,淡淡籠罩住兩個安靜擁吻的身影。兩顆年輕的心似乎變得很輕盈很輕盈,仿佛能隨著沙漠的風一直飄向世界的盡頭。
——在那裏,有隻屬於他們的自由。
在他們的腳下,有一朵嬌豔的沙漠玫瑰,
在月色下的沙漠中,靜靜綻放,輕輕搖曳。
一瞬,已成永恒。
隻要擁有愛,
就算再貧瘠的沙漠,
也會盛開——奇跡之花。
尾聲史上最悲慘的婚禮
今天,是A國王儲阿布.卡拉希米殿下舉行盛大婚禮的日子。按照A國傳統,在這之前的四十天裏,他的新娘要獨自待在一個房間裏,除了家人和侍女外不可以與任何外人接觸。這四十天裏,新郎會送來各種禮物,包括珠寶首飾,名貴香水,高級綢緞等,而新娘就是從這些禮物裏挑選自己的嫁妝。
對於劉芒來說,這個要命的規矩簡直無異於坐四十天的監獄。幸好還有家人特地從中國趕過來作陪,不然她可真是要悶死了。
她可是比任何人都盼著婚期快點到來。
不過,當大清早尼娜女官帶著一大群侍女將她簇擁到浴池時,劉芒頓時感到了一股不詳的預感。直覺告訴她,接下來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事。
“王妃殿下,明天就是您和王儲殿下大婚的日子。在這之前,必須先進行一個叫做‘哈瓦’的儀式。這是從公元八世紀開始傳下來的儀式,當時沙漠缺水,亞斯塔爾神告訴了她的子民,為了保持女子的清潔,必須在結婚前進行這種儀式。”尼娜指了指旁邊放著的幾盤泥漿狀東西,吩咐那些侍女道,“將這些小心塗抹在王妃的身上。”
劉芒嚇了一大跳,慌忙問道,“這,這是什麼?”
“回王妃殿下,這是進行‘哈瓦’儀式需要的東西。您請放心,它的主要成分基本上是麵粉,然後再加上了糖,玫瑰露和檸檬汁。煮過以後放涼就可以用了。”說完,她瞪了那幾個侍女一眼,“還不動手?”
侍女們立刻一擁而上,飛快脫去了劉芒的衣服,七手八腳將那些泥狀物塗抹在她的每一寸皮膚上。毫無招架之力的劉芒隻能任人魚肉,她閉上了眼睛暗暗苦笑,好吧,這就是成為王妃的代價吧。
可憐的未來王妃壓根兒沒有想到,其實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麵。
過了一陣子,她身上的泥狀物漸漸都幹了,裹在身上就像是被刷了層厚厚的石膏,難受的要命。尼娜伸手摸了摸泥狀物的堅硬程度,朝著侍女們點了點頭。
還不等劉芒反應過來,尼娜已經迅速地從她身上扯下了一塊“石膏”,痛得她頓時慘叫了一聲!
“喂!你們這是要幹嗎!”她滿臉通紅地怒道,“快把我老媽叫進來!”
尼娜微微一笑,“王妃殿下,請您忍耐一下,這樣做是為了將您身上的汗毛全部清除,令您的肌膚看起來更加美麗。相信王儲殿下今晚一定會對您非常溫柔的。”
“把他的快樂建立我的痛苦上,這是什麼事……哇!”她忍不住又是一聲慘叫。啊啊,這哪裏是結婚,明明就是受刑啊!簡直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狠毒!
未來王妃痛苦地捂住了臉,神呐,她好想哭啊……為什麼會嫁到這樣一個國家呢?
喂!現在悔婚還來不來得及啊??
好不容易酷刑結束,劉芒全身上下已經紅得像隻燒熟的蝦子了。不過對她來說,折磨還遠遠沒有結束。接著她就被丟入了巨大的浴池中,和她同時被丟入池中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香料。這無疑讓劉芒想起了一道國內的名菜——十三香小龍蝦。她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碰這道菜了。洗完身體之後又有專人伺候她洗頭發,幾名侍女先是用琥珀和茉莉花香精調製成的水清洗幹淨她的頭發,然後又用指甲花水在她頭發上使勁揉搓,據說這樣能使頭發閃閃發光。
劉芒現在的感覺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慘!如果再加一個字,那就是,痛!頭皮痛,身體痛,皮膚痛,無一不痛,全身就好像散了架一樣難受。
當她被撈上來之後才剛剛喘了一口氣,侍女們又用各種傳統油脂和香水將她從頭到腳抹了一遍。劉芒隻得苦笑,這下子變成油爆小龍蝦了。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以下的畫麵——阿布杜拉正手拿刀子,對著被裝在盤子裏的她磨刀霍霍……“都進行的怎麼樣了?”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忽然將她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劉芒抬頭一看,原來是阿曼拉王妃親自督察來了。
再過十幾個小時,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的婆婆了。
“回大王妃,一切都很順利,隻是未來的王妃殿下還不大習慣我們的傳統。”尼娜據實相告。
阿曼拉的眼中飄過了一絲笑意,“當初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傳統的東西不能忘記,小芒你說對嗎?”
劉芒還能說什麼呢,隻能點頭表示讚同。
一個年長的侍女走上前來,跪在了她的麵前,用特製的染料小心翼翼地替她染起了手指甲和腳指甲。
“在婚禮前用指甲花染指甲也是我們的傳統。”阿曼拉笑道,“這是對新人最美好的祝福。”說著,她又轉頭對尼娜道,“對了,眼線膏準備好了沒有?”
“回大王妃,已經準備好了。”
“小芒,這種眼線膏是我們從S國購買來的一種特殊的黑石頭,先將這石頭敲碎,然後加入本地咖啡和指甲花葉子一起碾成粉末,效果可是非常好呢。”阿曼拉拿起了尼娜呈上來的眼線膏,“我們這裏的女人在出席重要場合或是結婚時都會用這種眼線膏。用上它,一定會讓你看起來更加漂亮。”
“大王妃……阿布這幾天還好嗎?”劉芒忍不住問了問他的近況。這四十天來兩人幾乎沒有見過麵,隻能通過旁人得知些許消息。
阿曼拉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開心過。”她伸出手慈愛地摸了摸劉芒的臉,“小芒,我把兒子交給你了。好好待他,別辜負他為你付出的一片真心。”
劉芒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試探地問道,“您……不生氣嗎?”
阿曼拉的眼中似乎有什麼在閃動著,“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沒什麼比兒子的快樂更重要了。小芒,我居然也是在他跪了兩天兩夜後才悟出了這個道理。既然病好了會招來這麼多煩惱,那麼就還不如讓一切都回複原狀好了。”
“謝謝您……”她不知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很快你就要改口叫我母親了。”她的笑容優雅之極,“”還有啊,你們要趕快生下繼承人,到那時我就考慮原諒你們了。
所謂的婚禮,其實基本上和劉芒沒有關係。因為接下來她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等著熱鬧的婚禮結束,然後由母親帶領著去洞房。按照A國的傳統,這個進洞房可是反過來的哦。新郎必須從晚上九點到淩晨一點一個人獨守空房,直到深夜一點鍾,新娘才能在母親的陪伴下進入洞房。
而在此期間,王宮裏則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招待本地賓客以及各國使節。這樣的宴會將會持續三天。國民們也特別被允許放假三天,載歌載舞,通宵達旦地進行慶賀。
此外,王室還安排了傳統的賽駱駝的活動。
以上種種,劉芒隻能從電視新聞裏得知個大概。
在等待的時候,劉媽媽比她還要心急,“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怎麼能讓新郎獨守空房啊?一守還守半宿,這不是活活折磨人嗎?這個國家的規矩也太奇怪了。”
“老媽你急個什麼勁啊。對了,老爸和蕭捷他們呢?”劉芒無奈扶額。
“去看那什麼賽駱駝比賽了,你老爸說要多拍點照片回去給朋友們看看。”劉媽媽說著上下打量著她,笑道,“我的女兒打扮起來還真漂亮。”
劉芒幹笑了一下,那可是經受了酷刑之後才蛻變的美麗,她容易嗎……“不過,就這樣讓你嫁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媽媽真是不放心。”劉媽媽臉上又是歡喜又是擔憂,“王室裏繁文縟節這麼多,你將來的路也不好走啊。”
“媽媽,我不是答應了你嗎?”她像是在重申著自己的承諾,一字一句道,“我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
母女倆拉著家常,時間也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淩晨一點。
尼娜女官準時出現,示意劉媽媽將女兒領入洞房。
劉芒懷著緊張的心情,一步一步踏進了房間。這種倒過來的角色扮演又讓她感到有點好笑,甚至還想到了自己挑開新郎紅蓋頭的滑稽場麵。房間裏早已裝飾的華麗非凡,尤其是那張雕刻有西番蓮花紋的古董紅木床,令人不禁想起了一千零一夜中的旖旎場景。
而那位從神話裏走出來的王子,就那樣真實的站在她的麵前。
他今天也穿著傳統的結婚禮服,雪白的長袍外還罩著一件金邊黑紗,更是將他襯的俊美無雙。看到她走進來,他已抑製不住唇邊的笑意,仿佛有一顆明亮的星辰墜入了他的眼裏,照耀出一片燦爛光華。
“小芒,我們的約定終於結束了。”他伸出了手想將她擁入懷中,誰知她卻往後躲了一下。王子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那顆星辰也變成了隨時都會炸開的雙響炮。
“阿布……我身上被擦了好多油,各種油……”她一臉的鬱悶,“如果現在把我丟進池子裏,那個油水估計可以炒兩桌子菜呢。”
原來是這樣……他不禁啞然失笑,“那也沒辦法,這是我們的傳統。”
“還有啊……你看……”她委屈萬分地伸出了手給他看,“她們用那麼那種奇怪的東西塗在我身上,說是要去除什麼汗毛,痛死我了……真是的,明明你們男人的汗毛長得多了,都還不用去除……我就這麼點還要受酷刑……”
“我知道有很多不習慣,不過結婚隻有一次,以後不會再有了。”他憐惜地摸了摸她的手,說實話手感還真是超好呢。當然阿布現在可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討論下去。
因為,今晚還有更重要更浪漫的事情。
今晚,可是他和她的洞房夜……這一天,他都不知道等多久了。
可惜他的小妻子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有啊,她們洗頭發也好用力哦……你看,我的頭發都被拉斷了好多……”
阿布有些鬱悶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誒,今晚可是他的洞房夜啊,怎麼就莫明其妙成了她的訴苦大會呢?
趕緊轉移話題才是上上之策。
“對了,埃米爾特……也送了新婚禮物。”盡管不是太想在這個時候提起別的男人,但這似乎是轉移話題的好機會。
果然,一聽到埃米爾特的名字,劉芒就停止了自己的訴苦,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他……送了什麼禮物?”
“看來他很了解你。”阿布挑了挑眉,“送了一張空白支票。”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誒?那就是說我想寫多少就有多少禮金啦?”
阿布皺著眉掃了她一眼,“我可以給更多。”真是讓人生氣,當他這個丈夫是死人啊,她的身邊不就是個超級大金礦嗎?誰要是和他比錢多簡直就是找死。
“我們可以用這些禮金修建學校,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她不由興奮起來。
“看來他比我想像的還要了解你。”阿布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捉摸不定,“他建議我設立一個基金會,由你來統籌這個基金會,促進國內的婦女工作。為女性爭取其應有的權利和地位。另外還可以成立一家援助弱勢兒童的專門機構,並且也由你擔任兒童權利的辯護人。”
埃米爾特……她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淡淡漣漪,“那麼……你覺得呢?”
“我答應過你,不會將你鎖在深宮裏。所以這些建議我並不反對。不過,小芒,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傳統和現代這兩個世界之間對話,你必須時時如履薄冰,既不可以離傳統的樊籬太遠,也不能過於接近現代,你能做到嗎?”
她胸口頓時一熱,重重點了點頭,“我能,我一定能……謝謝,阿布,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
“還記得你拒絕我時曾經說過的話嗎?”阿布杜拉的眼睛流瀉出淡淡溫柔,“一個真正高尚的男人,應該在尊重對方愛惜對方的前提下,發掘到對方身上最特別的特質。如果連自己都失去了,那還談什麼愛和幸福?我希望對未來的丈夫有的是傾慕和欽佩,而不僅僅是依賴和乞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