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惹上這麼難纏的仇家。”楚瑜縮在門後,雙手護住頭,對著捂著肚子直哼哼的白飛羽吼道。
被楚瑜一腳踢的差點斷了氣,白飛羽捂著肚子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聽到她吼,不由的也怒了:“我哪知道?”
他若是知道還能這麼狼狽?
“那現在怎麼辦?要麼被打成篩子,要麼被火燒死,你選一個。”楚瑜氣的直磨牙,當初上船的時候他把一群女人都帶上了,隨從卻沒帶幾個。
還以為他武功有多麼高強呢,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白飛羽有氣無力的靠著牆喘氣,對著楚瑜一笑:“我哪個也不選,因為我不會死。”
看著他篤定的表情,楚瑜恍然大悟:“哦,你留了後手。”
果然,外麵平靜了下來,似乎剛才的殺戮隻是曇花一現。
門外有人走近,帶著殺伐的氣息,隔著門板對白飛羽恭敬的道:“主子,人已經全部剿滅。”
白飛羽輕哼一聲,淡定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張被煙熏的有些花哨的臉上露出一絲妖冶的笑:“嗯,知道了。”
看著目瞪口呆的楚瑜,他側了側頭:“還蹲在這兒幹嘛,走啊?”
見他健步如飛,哪裏還有剛才受傷的樣子,楚瑜不由的惱怒:“你的腿明明沒有事,幹嘛還裝出一副要死的樣子?”
“因為,好玩兒啊。”白飛羽雙手伸開,抻了一個懶腰,幾步走到甲板邊上。
剛要伸腳,回頭看著氣鼓鼓的楚瑜,似是想起了什麼:“哦,我差點兒忘了,你不會武功。”
一把拽過楚瑜的手,腳下一點人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另一艘船上,氣的楚瑜拿腳踢他:“騙子,你這個大騙子。”
白飛羽不躲不閃,任由她踢她踹,樣子很是愜意:“啊,舒服,舒服啊……”
這就是會武和不會武的差別。
楚瑜氣的直磨牙,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學會武功,否則隻有被人拿捏的份兒。
船漸漸駛開,看著江麵上那艘船緩緩的沉了下去,楚瑜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十幾條女子的性命,就這麼的沒了。
她的眼神有些哀切,落在白飛羽的眼中卻是不屑,用調侃的語氣嗤笑道:“怎麼,你很同情她們嗎?”
“同情算不上,隻是職業病犯了。”楚瑜不笨,她們的行程如此隱秘還是被泄露了出去。
就拿腳趾頭想也能明白,船上定是出了內奸。
白飛羽故意不帶一個隨從,根本就是在故意迷惑對方,借由對方的手把奸細殺的一個不留。
“你倒是不笨,我越來越欣賞你了。”白飛羽踱步過來,很自然的伸手摟住了楚瑜的腰,驚的她照著他的腰間狠狠一掐,身形一側躲開了。
腰間火辣辣的疼,白飛羽的眉頭皺成了一團,誇張的大叫:“哎呦,痛死我了。”
“活該。”對於他,楚瑜始終沒有一個好臉色。
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的神情有些恐慌,對著白飛羽急急追問:“我的朋友呢?”
秋兒他們就被關在最後一層底艙,若是白飛羽有意要他們命的話,那……
楚瑜的眼眸頓時黯淡了下去,她們肯定會沒命。
“死了。”被惹怒的後果很嚴重,白飛羽涼涼的丟下一句話,便自顧自的進了船艘。
隻留下一臉懵懂的楚瑜,但細細的想了一下,頓時眉開眼笑了。
白飛羽這個人口是心非,若他說是死了,那必定還會活著。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透過江麵上的霧氣,已經能隱隱的看見遠處港口的建築。
前麵就是東陵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楚瑜沒有進船艙,就地而坐,手指無意識的在甲板上畫著圈,暗自出神。
人就是這樣,一旦安靜下來,有些東西就會湧出來。
比如不相幹的人,不相幹的事。
剛才死裏逃生,楚瑜唯一的想法就是活著,一定要活著。
至於為什麼活著剛才她沒有想明白,此時卻明白了。
是因為她的心裏有牽絆,有不舍,有未完成的心願。
那個人的臉就像幻燈片一樣,不停在她的腦海裏打轉。
時而冷酷,時而邪魅,時而皺眉,時而深沉千變萬化,最終定格在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上。
南宮玨,這三個字突然冒了出來,楚瑜的心為之一顫。
從來沒有想過,思念的滋味兒竟是如此難受。
如果他看到那具屍體,會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她已經死了,不然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也不來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