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的駛出了街道,城牆近在眼前,透過窗簾的縫隙,楚瑜看到了城牆上布滿了戰爭留下的創痕。
天色已經蒙蒙亮,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輛不起眼的馬車有何不妥。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楚瑜失蹤的兒子上,已經搜查了一夜的士兵,又累又餓。
就連以往的警惕,在這黎明時分,也降低了下來。
突然,前方不遠處一隊士兵迎著朝陽快速的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楚雲一臉疲憊。
他們找一夜,卻連孩子的影子都沒有。
如果讓楚瑜知道了,她一定會非常傷心。
坐在馬車裏的楚瑜,此時真恨不得朝著他大喊,希望他能發現她,可是她又不敢。
因為孩子的命,握在玉卿言的手上。
隊伍與馬車擦肩而過,在這個時分是有人要把新鮮的蔬菜運送進來的,所以楚雲在看到車上布滿蔬菜的痕跡後,根本就沒有多看,領著隊伍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與楚瑜擦肩而過,楚瑜坐在馬車裏,隔著車廂就能感覺到他身上凜然的氣息。
將懷裏的孩子抱得更緊一些,楚瑜看著楚雲離去的身影,眼眸中充滿了不舍。
她縮在車廂的角落,腳邊的是堆積的菜葉,楚瑜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失望。
對於南宮玨,她先前還寬慰自己,他不記得了,所以才會對她忽冷忽熱。
可是無論他怎麼對自己,楚瑜都沒有半分怨言。
可是現在,楚瑜卻對南宮玨失望透頂,孩子失蹤他是知道的,可為什麼他在昨夜離去之後,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如果他及時出現,就不會弄成現在這副局麵。
所有的人都在為孩子奔波著,日夜不休,獨有南宮玨,到現在都沒有露麵。
城門近在眼前,守衛的聲音打斷了楚瑜的思緒:“令牌?”
玉卿言不慌不忙的將令牌交給守衛看,楚瑜聽到外麵一陣聲響過後,便有守衛詫異的聲音:“咦,居然是晉王殿下的手令,這……”
楚瑜的眼眸倏然睜大,自從南宮玨回來以後,楚雲就有意要把天狼軍的統帥交給他。
可是他卻以自己記憶還沒有恢複為借口,推掉了。
即使如此,楚雲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隻要南宮玨熟悉了軍務,帥印還是會交到他的手上。
為了保證他能夠自由出入,特意為他打造了出行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搜查。
所以,當守衛看到是南宮玨的令牌後,無一不驚訝。
按照命令,無論是誰出行都要接受檢查,可是南宮玨的身份特殊,守衛們一時都有些拿不準主意。
到底是該查,還是不該查呢?
“王爺命小人出城為王妃采辦愛吃的食物,難道這也要接受檢查嗎?”玉卿言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若是這樣的話,恐怕會耽誤了時辰,買不到新鮮的果蔬。”
不過是一輛采辦的馬車,再說了車內根本就聽不到嬰兒的聲音,想必是沒有什麼礙。
再加上守衛們對南宮玨的信任,當下便放了玉卿言出城。
大門轟然打開,玉卿言駕著車快速的出了城。
他們前腳剛走,打街道的盡頭就出現了一隊人馬。
白若雪這一晚上的狀況都不是很好,南宮玨想要抽身而出卻沒有辦法,隻待天亮時,她才沉沉的睡去。
見她睡著,南宮玨擔心楚瑜,便急忙的趕了過來。
隻是當他到達楚瑜休息的地方時,早已經人去樓空,冰冷的青石板地麵上,隻留著一隻做工不很是精美的荷包。
南宮玨將荷包捏在手裏,細細的看著上麵的圖案,腦海中如過電一般閃過一段畫麵。
他好像記得,有人也送過他這樣的一個荷包。
腦海中女人的臉一閃而過,快的他根本看不清,隻知道她的手很白很軟,像輕風吹拂著他的臉頰。
舒服又溫柔。
此時,這枚荷包靜靜的捏在他的手中,南宮玨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好像在楚瑜的身上看到過。
難道是?
來不及細想,南宮玨的臉色已經大變,他翻身上馬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城門口追了過去。
半路上遇到了榮華和楚雲等人,見他行色匆匆,紛紛打馬過來追問:“是不是有了孩子的下落。”
南宮玨來不及解釋,一雙黑眸深沉的像深不見底的潭水,平靜的臉上呈現出從未有過的焦急和慌張。
他朝著楚雲大聲喊道:“命令守城士兵,無論是任何人,都不得打開城門,違者,斬。”
看他的神情,楚雲就知道事情不簡單,當下也不廢話,急忙帶著一隊人朝另一個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