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靠向前,左手扶著椅背,越過蔣遜,右手握住了方向盤。
黑色的方向盤上,有三隻手,兩隻小且白,一隻寬且黑。
賀川頂著風,眯著眼,壓低聲音笑道:“讓男人興奮可不是什麼好事。”
蔣遜用力打方向盤,方向盤微微動了一下,就像生了根,再也動不了了。
前麵有彎道,車子呈直線行駛。
賀川控製住了方向盤。
蔣遜說:“鬆手!”
賀川沒動。
蔣遜把住方向盤,刹車,踩離合,換擋。
“鬆手!”她又說了一遍。
“嘰——”
賀川牢牢握著,看著車子漸漸脫離了軌道,他問:“興奮嗎?”
蔣遜胸口微微起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風勢小了,車子傾斜著,停在了路沿,沒有掉下去,剛好卡在了邊緣。
前麵是片竹林。
蔣遜鬆開了方向盤,心想,何止興奮,都快……
賀川也鬆開了方向盤,食指還勾在那裏,動了動,低著聲說:“我快高|潮了……”
蔣遜吸了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
“你——大——爺!”
後排的阿崇,白著張臉,心中呐喊:兩個神經病!
蔣遜回到麗人飯店的時候,臉色是黑漆漆的。
她進了房間,去衛生間衝了把臉,衝完低聲罵:“神經病!”
她可以開足最大的馬力,享受最快的速度,衝刺最艱險的道路,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方向盤會被他人控製,而速度,卻掌握在她的腳下。
一分為二,一損俱損。
她脫了衣服,站在淋浴下。
水汽蒸騰,頭發濕了,身體濕了,水流沿著麵頰滴落,她全身光裸。
興奮嗎……
我快高|潮了……
蔣遜閉上眼,身上熱了起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衝了半刻鍾,關上了水龍頭,擦了擦身上的水,光裸著走出浴室。
頭發還在滴水,她走到衣櫃前,拿出睡衣,抬頭時恰好看見穿衣鏡裏的自己。
水珠從發梢滴落,滑過鎖骨,經過胸口,順著那道勾,一點一點靠近了小腹。
興奮嗎……
我快高|潮了……
“咚咚——”
有人敲門。
蔣遜再看向鏡中的自己,長發濕漉漉的,眼神清明。
她穿上內褲,問:“誰?”
“是我,孫柔。”是孫懷敏的大堂姐。
她戴上文胸,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事?”
“能進去說嗎?”
她披上睡衣,扣上紐扣:“什麼事?”
“我知道今天上午的事了……”
她彎下腰,套上睡褲,衣領垂下來,胸前的景色,鏡中瞧得分明。
蔣遜穿好了,走去開了門。
孫懷敏低頭站著,孫柔拽著她走進來:“蔣遜,上午的事我知道了。”
蔣遜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孫柔說:“圓圓回來一直哭到現在,我待會就帶她先回家,我那三個哥哥弟弟也一起走。上午的事,我代她跟你說聲抱歉。”
蔣遜說:“不用,她沒得便宜。”
孫柔點點頭:“總歸是她們兩個挑起來的,我心裏明白。我們兩家雖然不算什麼親戚,但這裏地方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成朋友,就算成不了朋友,也別是仇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