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感動在她心口裏蔓延,暖暖的,張沐風將平安扣戴在她的脖子上,看著她翠青的裙衫衣襟上那抹螢綠,笑著道:“瞧,平安扣翠綠的樣子很配你。”
鳳傾心用手摸了摸墜在胸前平安扣,微涼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溫暖,她抬眼對身旁的人笑了笑,道:“後院的鳶尾都開了吧,前幾日我還看的見得時候,便瞧著它骨朵打的極好,想必這幾日該開的正濃了,隻是這一場雨,會不會就枯萎了?”
張沐風笑得溫暖,應到:“好,是啊,那花皮實的很,一場小雨算的了什麼,你喜歡看,我你去看。”
夏日裏的風暖風讓人昏昏欲睡。
坐在貴妃椅上,就著花香,鳳傾心又睡了過去,眼睛看不見之後,她的精神也不太好。
張沐風很著急,可又沒什麼辦法。
鳳傾心是被張翠華和張沐風的吵嚷聲給驚醒的。
“沐風,你怎麼能和這種快要死的人在一起,難道你真的要給她,一個未過門的陌生女人送終?”
張翠華氣的臉都白了,當初真不應該將這花匠的活介紹給弟弟,當初的確有意讓她嫁給沐風當媳婦,可沒想到是個病嘮子,還未等給他們老張家開枝散葉就要散手人寰了,這簡直天落冰雹,根本就有違她的初心。
張沐風將張翠華推出門外,聲音立刻變的冰冷起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來管你,爹娘去世的早,你從小就是我拉扯大的,如今翅膀硬了你連姐姐的話都不聽了麼?”張翠華從眼底抹出幾滴淚來,手指握的死緊,咬的牙根都發疼了,緩過氣來,一副為難的口氣,心底卻對後院昏睡的鳳傾心恨的牙根癢癢。
“總之,我現在就讓你跟我回去!”
“好了,你回去吧,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張沐風的口氣堅決,對張翠華的一番苦口婆心有些敷衍。
“自有主張,你忘了你從小就是個沒主意的人了,大事小情那件事不是我替你做的主,這才幾日不見,你竟然連性子都變了?”
“好了,有些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數,就不老姐姐費心了。”
“你,你,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從小打大,你膽小怕事,不是我在身後給你撐腰,你早就被人欺負死了,還能活到現在?”
張沐風雙眉微動,似乎有些不耐煩,瞧著張翠華激動的模樣,他倒是害怕會把淺眠的鳳傾心吵醒。
“我在給你最後的機會,究竟和不和我一起回去?不然就別怪姐姐對你不客氣!”張翠華步步緊逼。
張沐風緩緩向她走去,眼睛看向一旁,淡道:“我說過,我的事情,不勞姐姐操心。”
張翠華被他的話氣的搖搖欲墜,卻依舊不肯罷休,當即把腿一盤,竟坐在地上捶胸嚎啕大哭起來。
“天哪,活不了了,你非要娶這個病嘮子,我就不活了。”
張沐風冷眼看著地上哭的死去活來的的女人,眼中竟然泛起了血色。
“夠了!”
張翠華立刻被這一吼止住了哭聲,張著嘴驚呆的看著自小相依為命的弟弟,卻覺得,眼前這個人明明和弟弟張著一模一樣的臉,她卻好像根本不認識。
青天朗日之下,張沐風雙眸血紅詭異,那無限擴大的深色黑眸裏,絞弄著血色紛紛的狠厲深淵。
張翠華噤了聲,起身就往外走。張沐風卻開口喚她:“姐姐,你走了?”
張翠華雙手絞的緊緊的,回頭硬是強迫自己笑了一聲道:“是啊,明日十五,城裏會放河燈,你不妨帶她去看看。”
說罷,不等張沐風的回答,逃也似的離開了。
張沐風看著她的背影,冷冷的笑了一聲,卻感覺到什麼回頭看去,他立刻變的緊張起來。
“傾心,你都聽到了?”
鳳傾心以前眼未盲時,便強迫自己都這房子的每一個格局角落都熟悉著,憑著感覺她抬腿跨過門檻向張沐風走去。
他迎上她,眼中略帶歉疚。
“傾心……”
鳳傾心卻一下擁盡他的懷裏,貼在他胸前對他笑了笑,道:“聽說明日城中會有河燈,你可願同我去看。”
張沐風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抱緊了她,展顏一笑,聲音柔的像夏日裏的風一樣,道:“好。”
時至如此,鳳傾心好像明白了什麼。
其實她也是幸福的,畢竟她愛的男人也刻骨銘心的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