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六八六團二營轉來轉去成了老五團的一營。六八六團有連隊在五團,我想這多半是沒有什麼疑問了,有個紅軍連足以作證。但我最關心的是二營營部是否也去了嶧縣支隊,如果是的,那就是“領率機關”,說來就有玄機了。
果然是這樣的,一本史料裏有如下記述:“……一一五師羅榮桓政委,陳光代師長,在天寶山師部駐地接見了王六生,要他和營長劉炳才兩人到嶧縣支隊分任政治委員和支隊和支隊長,並指定帶六八六團二營營部、兩個連和一個重機槍排,作為嶧縣支隊的主力……”而王六生本人也回憶說:“1940年6月,奉一一五師命令,成立嶧縣支隊,支隊長劉炳才……我是政委……1941年4月以後,嶧縣支隊名義上同邊聯支隊合並……1941年7月,邊聯支隊同五團合並。”這就結了,基本可以斷定,六八六團的二營以後就是五團一營。
但非常奇怪的是,紅四師十二團(六八六團二營)並沒有發達起來,雖然有人認為五團是六八六團二營的擴編,如果依照這樣邏輯,二十二軍就有個紅軍團了,但一九五團團史並沒有這樣的認可。現實是,不要說紅軍團,就是紅軍營也沒有。在魯南抗戰最艱險的歲月裏,我想生存總是第一位,部隊的編製縮小規模,但戰鬥連隊還是要充實,這樣才有戰鬥力。所以,一個有光榮曆史的建製單位消逝了。
“斷檔”了,怎麼算不太好說。比如華東野戰軍第十一縱隊,即二十九軍,是一支很有資曆的新四軍老部隊,二十九軍於建國初撤銷軍建製,但所屬部隊得以保留。1969年又在這基礎上恢複二十九軍建製,百萬大裁軍時二十九軍再度撤編。姑且作個假設,如果二十九軍仍在編,軍史上會把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光榮曆史就“斷檔”了嗎?未必吧。
“我們的軍隊是很講傳統的,但講傳統,就免不了血統。出身,是榮譽,也是本錢。”這是誰說的?是張勝說的。張勝是原國防部長張愛萍的長子(說這沒多大意思),總參原戰役局局長,說來也是解放軍的高級將領了。將軍都認同,由此可見,爭“血統”也是不奇怪的。隻要“亮點”,機靈的部隊都能放大。我最先在某軍,是沙家濱故事的發生源地。但當年隻是聽說而已。後來我調離該部,與同班戰友說起此事,他們都認為我是吹牛。但今天了不得了,不僅有沙家濱連,沙家濱團的大紅旗也是呼呼的,言必稱沙家濱部隊。一個傷病員養傷的故事,成了某部的“招牌”,天下無人不知。
不過,打仗是從來不靠“紅帽子”的。能打就是能打,不行還是不行,後來者居上屢見不鮮。當年對“血統”雖然也看重,但主要還是看實力。這個一營從組建那天起,就曆來是本團的“打手”,一營作為團裏主力營,堅強的戰鬥力與營指揮員是分不開的。前麵提到有個叫張明的指導員擅自來棗莊前線,被政治處主任批評了,但參謀長景建忠見了卻非常高興,立即要他到一連去代職,他知道張明是打仗的好手。
打完棗莊,張明官升一級,到一營裏任副教導員。一營營長姓張,名叫張先軍;副營長也姓張,名叫張興常;張明提升教導員後,新來的副教導員還姓張,名叫張建中。因為四人同姓張,當時一營也被人叫作“張營”,也有說叫“四張中隊”的。若在文革時期,這樣的班子,會被稱作“張家店”。
關於一營的來龍去脈繞來繞去,我自己也糊塗,更別說看官。畢竟不是上課,上課我也不夠資格。至於陳老總夜半造訪“張營”,我是從一本人物傳記中得來的,是實是虛也難說。但一營幾個主官副官都姓張,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接下來再說營隊的四個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