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正氣凜然麵不改色的繼續對著鳳若說著違心話：“就算他們……反正我是絕對不能把你交出去的！”
“哥哥你那麼厲害，能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
音落，白嫩的小手輕輕抓住鳳若的衣袖拽了拽，子夜的聲音嚅軟好聽，小臉微微皺著，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鳳若被子夜打斷之後便一直靜靜地看著子夜，不再出聲。
他的嘴角依舊含著淺淺的溫柔笑意，卻未及眼底，神色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若是熟識他的人便會知道他此刻並非在笑，而是在思索。
十四歲的少年臉上雖然尚顯稚氣，但是他的周身已經隱隱的有一團氣勢凝成，淡定從容，仿佛這天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驚擾他的心神。
他一言不發卻含笑相看自己的神情不由讓子夜有一種裝不下去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自己的靈魂都曝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被他慢慢的剖析著。
無所遁形，無處遁形。
“也許，還有一種可能。”良久，就在子夜懷疑鳳若是否已經看透自己的偽麵，臉上的表情都要僵硬了的時候，鳳若終於開口了。
他的視線不再看向子夜，而是靠著牆壁，看向虛無的空氣：“就是把那些追過來的人，全都殺了。”
他說殺人的時候聲音並不曾有絲毫的波瀾，帶著微微磁性緩緩傳來，仿佛是在說著這世間最尋常的話題。
縱使子夜前世殺人無數，但是卻也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能夠像鳳若這樣沒有任何殺氣姿容優雅的說出殺人這兩個字。
就仿佛他內心平靜，心無殺戮，隻是在跟子夜說他想去拜拜佛一樣。
“殺人？我們村的人從來都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若是我去鼓動他們殺人……就算他們願意，怕是也殺不過他們！”先是適當的表現出小孩子聽到某些暴力字眼時該表現出來的驚愕，隨即子夜又惶惶然的分析起他們村的村民殺人成功的幾率，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們村的村民殺不了人！
“當然不是叫他們去殺。”似乎是沒想到子夜的言論，鳳若怔了一下，指尖輕輕地點了一下子夜的鼻尖，喃喃道：“到底是個小孩子……”
鳳若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不可聞，但是卻架不住子夜聽力極佳，雖然內心也很鄙視自己裝嫩的行為，但是子夜卻依舊接著自己方才的話一臉驚悚的看著鳳若：“不是他們，難道要我們去殺麼？！我一個小孩，你一個病秧子，我們兩個怎麼可能……”
“鳳若哥哥你恩將仇報，這簡直就是叫我去送死啊！”哀怨的瞪了鳳若一眼，子夜表現的好不委屈。
鳳若在聽到子夜說出“病秧子”三個字的時候，素來淡定的眉角不由小幅度的抽搐了一下。然而低頭看著子夜委屈的小臉，心中卻是柔柔一動。
他伸出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子夜的臉蛋，感受著指尖幼滑的肌膚，耐心的對著子夜解釋起來：“不是他們殺，也不是我們殺，是等著我的人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