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也活了不少年了，怎麼有些事兒看得還沒西嵐公主明白。”子夜的聲音依舊清淺，可是聽在劉釗的耳中卻是多了一絲疏離。
不對，他們從未親近過，又何來疏離一說。
“你既然不想認我，和我回宮來，又是為何？是……想取我性命？”垂眸看看躺在床上已經麵無血色的莊素雲，劉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瞳眸微閃，有些不確定的對著子夜問道。
她回宮來，既然不是想要和他認親那又會是為了什麼？為她娘報仇？
莊素雲已死，那麼她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自己？！
不應該的，如果她真的想要他的性命，當日又何必救他！
“……”白子夜看著劉釗，忽然就生出了一種淡淡的味道，劉釗當年確實負了她娘，可是在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又得知她娘可能尚在人世的消息，她想要他性命的念頭卻也淡了。
且莊素雲母女已死，隻是莊素雲死得太過輕巧，讓她心中多少有些索然。
“我可以饒你一命，明日起，你就歸隱吧。”
！！
劉釗有些震驚的抬頭看向白子夜，眼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你、你說什麼？”
“我說讓你退位！”絲毫不把劉釗的詫異放在眼中，子夜伸手搬了個凳子坐下歇歇腿：“你若是老實，我可以饒你一命，若有異想，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直到此刻劉釗才像是真真正正的明白了白子夜的意思，方才還有些神傷的眸子驀地緊眯，看向白子夜的神情也多了幾分打量。
他不是第一次見白子夜，但是從前都有看昕柔的影子，或者把她想成是他的女兒，這次，還是他第一次把她當成是了一個對手在打量。
人終歸都是自私的，就像是他當年的選擇一樣。
他想要聖女做他的女兒，不過是因為術士所言，這個當聖女的女兒將來會有無上的榮耀，而他，是要借著這無上的榮耀，安心坐穩他的西陵王，甚至擴張更大的版圖。
為此，他連西嵐都能舍了。不過就是看中了白子夜身上的能力和本事，她對他的利用價值，比起西嵐來更有誘惑力。
一個才遇見的女兒，他就算對她有愧疚，又能有幾分真情，當年對她母親尚且如此，今日還能為了她不要王位？！
簡直就是笑話。
將劉西嵐平放在莊素雲的身側，劉釗看向白子夜的眼黝黑深邃：“白子夜，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這是想要謀反麼？！”
“王上也不是第一次見子夜了，該知道，子夜說話，向來無二。”見著劉釗終於脫去了親情的假麵，白子夜心頭一輕，纖長的睫毛輕輕一眨，唇邊也漾起了一抹輕鬆地笑意。
“哼，簡直就是笑話，朕手下雄才千萬，你還真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可以抗衡？！子夜，乖乖做朕的女兒，朕保你一生榮華，朕會待你比待西嵐更好！”劉釗瞳眸深深，語調威儀，頗有一番恩威並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