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濮州少年(1 / 2)

濮州城郊的野花開得正好,春天的爛漫,在這座貧窮的城鎮裏是無人欣賞的。這裏的人們想的是如何生存,逃過嚴苛的賦稅和三天兩頭的征丁。這裏的駐軍和官員大多是煞血教的人。城裏精壯的男子已經沒有了,被抽走的人也從未回來過。城郊樹林外的草地裏,長滿了野花,一個衣著破爛,大約十歲的少女,手中拿著剛摘的花朵,向河邊跑去,一個比他略大的少年,卷著褲子在河邊捕魚。

“魏大哥,你看,我剛摘的花兒你看漂不漂亮?你說我把這朵黃色的戴在頭上,二哥會不會喜歡?”一邊說著,少女一邊把花兒放在頭邊比劃。

少年轉頭打量了一番,笑道:“都說有錢人家的姑娘都用首飾來打扮自己,我可沒見過,也不知道到底漂不漂亮,這朵黃花若是戴在你的頭上...”少年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少女,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河水的波光下,像水中的寶石,幹淨透明,一雙眸子正望向那少年的雙眼,等待著答案。少年被這眼神望的一愣,突然轉身看著河流,說道:“你啊你,小小年紀懂什麼,花戴在頭上像極了鎮上的陳媒婆,就差沒在嘴邊點上一個大痔了。”

“媒婆?你敢笑話我!”說著,少女脫下了草鞋,用腳踢著水花,與少年在河流中嬉戲。

“嫣兒,嫣兒!別鬧別鬧了,是我錯了行嗎?你一點兒都不像陳媒婆!”少年一臉誠懇的說道,跟著用食指在少女的臉上輕輕一點,一邊點頭一邊打量著說:“嗯,果然還是點上一個痣就更像了。”

少女不知所以,看向水中的自己,原來嘴角上被那少年點上了一粒墨色的淤泥,活像一顆大痣,嚷道“什麼?你作弄我!”少女正準備發動攻勢,少年又正經威嚴的說道“你要是再鬧,今天可就一條魚都捉不到了。”

少女嘟著嘴,低聲嚼著“明明就是你先鬧的…”少年見狀,嘴角一笑,看著不遠的樹林深處,又道:“大哥和二哥已經去了兩個時辰了,莫不是包子沒偷著,卻讓官兵給抓了起來?今天的魚兒特別精,反正魚也捉不到,我們還是去鎮上找他們吧。”

話音剛落,樹林裏傳來了大聲喊叫的聲音:“玄少!嫣兒!我們回來了!”從樹林裏跑出兩個少年來,喊話的是前頭一個,大約十七八歲,濃眉大眼,年紀輕輕卻在臉上看到了滄桑的痕跡;後一個十五歲上下,樣貌俊俏,眼神中卻有著不同於年紀的冷峻。

少年衝上前去,急忙問道:“你們總算回來了,兩個時辰了,莫非遇到麻煩了?”

最大的那個大聲說道:“別提了,我們正準備動手,卻被包子鋪的看門狗給發現了,吠個不停,我們撒腿就跑,看來今晚的晚飯又沒著落了。”說完歎了口氣,突然提起神來,又說道:“不過我和二弟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哎,我也說不清,這事還是你來說吧。”說完,才發現一路跑來忘了喘氣休息,彎下腰用河水拍著臉。

那俊俏少年慢慢說道:“我和大哥本想空手回來,和你一起捕魚,走進樹林卻發現兩個煞血教的官兵在追一個逃跑的男丁,我們遠遠望去,便知道那是鎮上包子鋪老板的兒子,以前還施舍過包子與我們,奇怪的是他好像已經不能說話,隻能喊叫。他被打了一頓後,便被帶走了,我們決定跟在後麵看看,若是知道他們采鐵礦的地方在哪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