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鴻飛仰天大笑,這句話竟一字未改。
“好,這便隨我前去拜訪你的羽寒哥哥。”
急速向夜空掠去的身影,在夜空中化作一個流星,向著未知的遠方墜落。
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蒼玄大陸又會遭遇怎樣的磨難。
這一方山水,如果變成人間煉獄,疾病、災難、所有的希望都被死亡鮮血吞噬。
九重塔,坍塌的廢墟裏,一團柔和的光悄然的四散開來。
枯朽的古樹上,冒出一絲新綠。
這生的希望,劫後重生的新綠仿佛誤入絕境之人,眼前豁然開朗。
偌大的金色雀籠,雍容的地毯上女子三千青絲旖旎在地,絕美的容顏,有著幽蘭一般的味道,微閉的雙眸,像極了一個酣睡的孩子。
夕顏眼角的餘光掠過,對被困在籠中的女子,目光沒有絲毫停留。
“邪星,你不打算去上去打個招呼麼?”
走在前麵的齊鴻飛突然停頓住,纖白的手指輕觸金絲籠的金色柱子。
“不認識”
簡單的三字,絕情的冰冷,二人之間生死相隨的姐妹情誼剪斷。
可這也恰恰說明,夕顏她已經遺失了所有的記憶。
齊鴻飛目光流露出滿意之色。
恰在這是,籠罩淺眠的女子睜開了漆黑如墨的雙眸,那一雙清冷的雙眸,落在夕顏的白發上。
“顏兒”
夕月強撐著無力的身子,步履蹣跚的向著金絲籠的邊緣走去。
夕顏不屑一瞥,淡漠的一眼,便將夕月的欲說的話生生的咽下。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一樣的,終究是一樣的。
少主不認識自己了,自己的妹妹也是。
夕月原本就非常虛弱的身子向後倒去,冰冷的地板,也不及至親至愛之人,那雙絕情冰冷的雙眸。
突然,夕月從地麵一躍而起,一道淩厲的氣息從掌心迸發而出,直擊齊鴻飛的命門。
齊鴻飛雙眸一寒,紫色的衣袖一揮便將那致命的一招接下。
“即便是你最靈力最盛的時期,也不能傷我分毫,何況,你現在對我來說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的簡單。”
齊鴻飛欲給夕月一點教訓,抬起的手掌懸在半空,不是舍不得,而是被另一雙冰冷的手生生擋下。
“怎麼,一貫以無情聞名的邪星也有大發善心的一天。”
齊鴻飛嘲弄的笑道,不過終究是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手。
“哼,她生與死****半分事。我隻不過不想在一個快要死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夕顏的目光再也沒有落在夕月身上,隔絕萬千情絲的背影,便是她留給夕月相遇時的一切。
在燈火的照耀下,夕顏的眼角一顆晶瑩懸掛。
夕顏輕巧的拂過眼角,秀眉微蹙,她是從來都不會流淚的。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要為被困在金絲籠的女子擋下那一招。
因為,在那一刻,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訴說著,保護她。
恰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來。
少年身著華貴的白色狐裘衣,高貴無可方物,手中緊握的古藤魔杖,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色夜明珠。
“魔星,我已經聽見它們的饑渴的嘶鳴了,千年了,它們重見天日的日子便要來了。”
夕月望著燈下的少年,她突然好恨,恨自己為何會這樣無能。
若不是為了保護她,少主又怎會被魔化。
若不是因為她,三星何來彙聚,滅世之局。
夕月在跳下血池的那一刻,空間突然出現了撕裂的裂縫。
夕月本身為了幫夕顏擋下九頭蛇的
被困在金絲籠的這些時日,齊鴻飛貌似無心的在夕月的耳邊,暢想千年前那一場滅世的浩劫。
那一場葬送萬千無辜生命的表演,駭人聽聞。
“三天後,便是千年前我們隕落的日子,我要那些愚蠢的神明,和俗世的凡人,看到什麼才叫神,什麼才叫救世主。”
“顏兒,少主,你們醒醒好嗎?”
夕月強撐著虛弱的身子,那句用盡心力的哀求,換來的隻不過是兩人決絕的背影。
大殿又重歸於寂靜,此時,偌大的雀籠前,站在一個莫約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眉眼彎彎,言笑晏晏,流轉在掌心的櫻花輕舞翩飛。
夕月訝異的目光落在小女孩的純淨似水的麵龐。
突然一股溫和的力量,不斷修複著她受傷的經脈,枯竭的靈力,逐漸豐盈。
“你若還想救回他們,即可前往滄月國,喚醒上古最後沉睡的三星,組成七星彙聚之陣。”
末日戰爭
冬日清晨的陽光,驅逐黑暗的冰冷。
那一縷希望的光芒,編織成一個美好的希望。
可是,暗夜的戰火,悄然在策謀展開。
獨立雲端,女子紅衣白發,朔風獵獵不及她目光淩厲。傾城絕豔的麵容,是不染凡塵的冰冷。
“邪星,你可聽見妖獸們的呼喚。待我們開啟陣法,便可助衝破封印。”
立於夕顏身後的齊鴻飛,冰紫色的媚瞳斂著狠色,俊逸的眉眼,是踏破萬物生靈的暴戾。
夕顏一臉漠然,目光落在遙遠的北方,那層層雲端後,仿佛有一個魂牽夢縈的存在。
“魔汐,你是在擔憂什麼事情麼?”
金亦凡溫和的手掌,輕輕的放在夕顏削瘦的肩膀。
古藤魔杖仿佛感知到主人的關懷,原本豔麗的紅光逐漸變得溫和。
夕顏淡然一笑,便無再多的隻言片語。
隻是,在那雙絢麗的紅色眸子深處暈開一抹溫和的光。
懸掛在樹枝上散落的白雪,遠山開滿的遍地紅色的梅花,仿佛女子眉間一顆朱砂。
蒼玄大陸,如此美好的畫卷,將會有遭遇怎樣的末日災難。
邪殺魔三星,他們的滅世之舉,是千年一劫的宿命安排,那這樣局將有誰來破。
時間悄然在指尖流逝,懸掛在蒼冥天空的一輪明日,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霎時間,天地間狂風大作,雷鳴陣陣,立於雲端的三人皆是魅惑一笑。
九幽之巔,諸神冥殿。
那一道劃破天空,刺破空間的力量。讓整個神域都為之顫抖。
立於諸神殿高台上的聖王微閉的雙眸一睜,霍然轉身。
“二十四聖堂,十萬光明騎士聽令,即可前往蒼玄,捕殺殺邪魔三星。”
這一場,正義與邪惡的戰爭,最後的勝利究竟歸屬何方。
漫天的大火,瞬間將房屋淹沒的洪水,顫抖的大地,沉睡的火山噴發的火焰。
前一秒還在貪戀世間美好的百姓,麵對突如其來的災難,都在四處逃竄。
哀嚎聲、哭泣聲、求救聲、歇斯底裏的呼喊傳入三人的耳畔,凝在他們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詭異。
古藤魔杖的鮮豔的紅光,縈繞在夕顏周身的藍色火焰,在齊鴻飛掌心跳躍的紫色戾氣,在天空中編織成一幅瑰麗的圖畫。
古老的咒語,生澀的符語,他們在召喚最為邪惡的力量。
那是再千年前戰死的魂靈,不生不死的骷髏軍。
一個接著一個麵目猙獰的骷髏軍,從裂開的土地下爬出,手中鋒利的兵器,刺向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倒下的瞬間,死亡的生靈,被邪惡的力量操控。加入滅世的軍隊。
骷髏軍大隊在不斷的增加,他們不斷的廝殺,往日在一個屋簷下棲息的親人,卻是將你親手殺害的人。
四方凶獸仿佛感知到邪惡的力量。
這是一場徹底的毀滅,他們的目的並非殺人為樂。
他們要毀滅的是,神域的希望。
隻要將蒼玄大陸徹底的摧毀,神域再無可能解開源枯竭的謎團。
齊鴻飛目光落在漫天的大火,漂浮在洪水上的屍體,仿佛看見他立於位麵神明的位置。
那一日,他叱吒風雲,執掌萬物生死。
被封印在蒼玄大陸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四大凶獸,逐漸覺醒。
那一聲聲直衝雲霄的嘶鳴,帶著怨戾的氣息。
饕餮、渾沌、窮奇和檮杌所過之處,草木枯竭,白骨露於野。
死亡的恐懼,在蒼玄每一個角落蔓延。
恰在這是,一道刺透黑暗的光芒,如春風拂過冰麵,給蒼玄帶來重生的一線希望。
“沒想到,聖王那個老頭子也喜歡湊熱鬧,想著也有千年未見,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跟當年一樣令人討厭。”
齊鴻飛雙眼清淺一瞥,冰紫色的眸光,越發的興奮。
纖長的指尖,夾著一根根泛著冷光的銀針。
“十萬光明騎士,前往鎮壓骷髏軍。二十四聖堂,壓製住凶獸。”
此時蒼玄大陸早就變成了人間煉獄,聖王的麵容仿佛一夕之間變得蒼老。
那如日耀眼的光芒,從他的周身緩緩升起,顫抖的蒼玄大陸仿佛被一股龐大的力量保護。
顫抖奔跑的百姓,仿佛看見了生的希望一般。
他們高聲呼喊,相擁在一起。
“千年未見,沒先到不可一世的聖王,功力不如當年啊!”
齊鴻飛輕輕挑起手中的銀針,如水潤澤的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
聖王溫和的目光一直落在夕顏身上,曾幾何時,那固執堅強的女孩子,今日卻淪為別人的匕首。
他日若是醒悟過來,看著曾經慘死在手中萬千無辜百姓,她還會有麵對的勇氣麼?
“魔星,你操縱邪星和殺星滅世。當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一股強勁的力量從聖王的周身迸發而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散落在黑暗的角落,給予在死亡邊緣逃亡的人們以莫大的勇氣。
十萬光明騎士軍,拿起手中的長矛,刺向骷髏軍。
骷髏軍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重生。
他們能做的,隻是在他們氣力耗盡之前,為聖王再多爭取一點時間。
一層有一層的結界依舊無法禁錮被徹底喚醒的凶獸,他們唯有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去等待,去相信,這場末日的戰爭,勝利會依然屬於正義。
“你當真以為,我會再一次敗在你的手上?”
密不透風的針雨,急速的飛向聖王,刺破空氣,鬼魅的紫色,在針尖流轉。
聖王衣袖一揮,強勁的力量將細如毛發的銀針打落。
聖王的周身被一個光罩環繞,銀針在觸碰到光罩的那一刻便化為一縷煙塵。
“你們打算就在旁邊看著我表演”
齊鴻飛薄涼的唇,對著站在身後視若無睹的兩人清淺一挑。
夕顏不屑一瞥,幽冥之火宛若一條長龍,從她的身後盤旋而起。
金亦凡高舉手中的古藤魔杖,生澀的咒語,骷髏軍的戰鬥力大大增強。
“丫頭,不要再助紂為虐了,你是時候該醒醒了。”
聖王曾經把夕顏當做是自己的女兒那般看待,如今,卻要親自與她交手。
“聖王,什麼叫助紂為虐,我生來便被你們自詡為高貴的神明瞧不起,我早就想殺了你,以解我心中的抑鬱。”
夕顏雙眸清寒,如一把淩厲的匕首。
邪殺魔三星本就是心心相依,魔星私自動用上古封存的秘密咒語,將其二人魔化。
如今,三星彙聚,戰鬥力大大增強,加上古藤魔杖召喚的骷髏軍,被陣法喚醒的四大凶獸助陣。
這場戰役,勝負已分。
可他作為諸神殿的聖王,蒼玄大陸又緊係神域源,他不可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