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皇子的名字我已經與內閣商量多時,早就想好。”
“叫什麼?”
“鳳秋華,秋乃是豐收之際,華是我泱泱中華,予以國泰民安之寓意。”
尤貴妃伸出蔥白一般手指戳了戳嬰兒柔嫩的臉頰,眼睛看著鳳元帝喜道:“此名寓意極好,勞陛下費心了。”回頭轉向繈褓中的嬰兒,“聽到沒有,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鳳秋華,是你父皇取得名字!”
大雪未停,百花宮內氣氛和睦滿布春意,偏偏一個不懂事的小太監未經通報,就冒冒失失的闖進來。裹挾著一陣寒氣,尤貴妃不由得朝著鳳元帝靠了靠。鳳元帝劍眉皺起,皇者的威嚴嚇得那小太監直直跪下。阿皮眉眼微動,這皇上動怒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小太監,也太沒有規矩,緊緊上前幾步斥道: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沒看見貴妃娘娘剛剛誕下大皇子,見不得風嗎?”
“千千……千禧宮,蕭貴妃。”小公公怕是被嚇慘了,就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好。
聽到千禧宮尤貴妃秀眉微蹙,忙問道:“千禧宮怎麼了?可是蕭姐姐有什麼事兒?”
小公公如喪考妣哭道:“娘娘,蕭貴妃歿了!”
“你說什麼?咳咳…..蕭姐姐她……”尤九棠似是不忍說那倆個字,素淨的白臉埋在鳳元帝的胸膛之上,鳳元帝輕拍後背,道:“朕知你們姐妹情深……”
尤九棠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雙手推著鳳元帝,泣道:“陛下趕快去千禧宮看上一眼,臣妾這邊無妨。”
鳳元帝依依不舍道:“好,也好,你也好好休息。”扶著尤九棠躺下,又仔細的蓋上被子,掖好被腳,又連連回頭看了幾眼。
鳳元帝一腳踏入風雪之中,寒風驅走百花宮中殘留的暖意,鳳元帝剛毅的臉上有些冷,不知是想到了些什麼。
“阿皮,上次讓你查徐恒的事情可有著落?”
阿皮眼神寒光一閃,低頭道:“奴才查過了,徐將軍沒什麼問題,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有些貪財,據說去年水災發了不少中間財。”
鳳元帝眉頭舒展,神色輕鬆道:“徐恒的帶兵打仗的能力不錯,這也算是瑕不掩瑜,隻要是無傷大雅就隨他去吧!”
阿皮不在說話,沉默點頭,半晌鳳元帝又像是想起什麼,問道:
“蕭貴妃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回陛下,是長公主。”
鳳元帝點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緩緩道:“公主也好。”
談論著,那紛飛的大雪不知何時停了,黃瓦下一片刺目的白,照亮沉悶的皇宮。千禧宮外那特意為蕭貴妃栽種的紅梅苑,老梅遒勁的暗黑色枝幹上,擠著一朵又一朵鮮豔奪目的紅梅,花蕊之上還有些殘雪,驕傲的紅與純潔的白交錯。
哭聲已經隱約有些傳來,太監尖細雄雌難辨的哭聲,宮女們悲痛欲絕的哭聲,還有嬰孩初生的哭聲糅雜在一起。鳳元帝加快了腳步,阿皮自然也是緊緊跟上。
這後宮之中誰能辨別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都是戲子,演的好如魚得水,演砸了就得腦袋搬家。還得會選主子,就是不知這尤貴妃能不能登上那個位子,活的久些。想想這蕭貴妃也是寵絕後宮三千寵愛在一身,風頭一時無倆的人,就這麼沒了。
千禧宮內烏壓壓的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炭火若明若滅,宮內比宮外更冷上幾分。
“恭迎皇上!”
鳳元帝揮袖示意眾人平身,瞥了一眼床上死去多時的蕭貴妃,並未上前,坐在檀木圈椅,歎氣道:“淑兒也是跟了我許久,此番命薄。”
張婆子老臉涕淚四流,跪爬到鳳元帝腳下,低頭哽咽道:“皇上,是老奴的失職,讓貴妃娘娘……歿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淑兒的身體我知道,嬤嬤勿要自責,把孩子抱來與我瞧瞧。”
清英低頭上前,繈褓中的嬰兒,不知何時停止哭泣,正緊閉雙眼沉睡,小小的一團。鳳元抱在手中不過片刻,便將嬰兒遞給清英。
“阿皮,淑兒的後事切勿怠慢了。”抬腿欲走,太監宮女齊聲道:“恭送皇上。”
鳳元帝抬起右手,終於想起這孩子還未取名,看了一眼滿園紅梅,道:
“這孩子的名字就叫做,鳳沁吧!跟這滿園的紅梅很配。”
鳳元帝走後,清英抱著繈褓中的長公主,笑道:“小公主你有名字,叫做鳳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