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王謹騫給周嘉魚打電話的時候, 周嘉魚正抱著一束牛皮紙包好的玫瑰穿梭在b大校園裏, 學校不讓外來車輛開進來, 天氣又熱, 正趕上學生中午放學, 周嘉魚穿著條長裙子在偌大的校園裏步履維艱, 手機鈴催命似的響。

她一手抱著花, 一手別扭的從包裏摸出手機。

“誰?說話!”

一開口,就氣急敗壞的。

王謹騫聽了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腕表。“這也不是你排練的時間啊, 怎麼說話這麼衝?”

他清越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周嘉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快哭了。“王謹騫, b大的實驗樓到底在哪兒啊?我走丟了……”

王謹騫覺得納悶, “大中午的你跑b大幹什麼去?”

周嘉魚沿著長長的林蔭道往前走,腳踝邊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沙沙直響。身邊盡是一些與她相反方向的學生, 人來人往間都帶著偷偷打量的目光看著她。

剛憑著感覺拐過一個彎, 前方實驗樓三個大字就金光閃閃呈現在眼前, 周嘉魚驚呼一聲, 朝著聽筒應付一句作勢要掛。“小月亮被送去做福利檢查店裏就剩我一個壯勞力, 我找到地方了, 先不說啦。”

“哎哎哎!”王謹騫捏著電話急吼吼的嚷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我去接你,你就在實驗樓等著我, 千萬別亂走。”

“知道了知道了。”在樓下周嘉魚已經見到了那個訂花的男生, 匆忙掛了電話朝著他過去。男生是b大物理係的研究生,快要畢業了,特地打算在這個時候跟同組課題的女孩求婚,急等著這花做開場白。

周嘉魚跟人家道了歉又少收了些錢,看著男孩一臉幸福憧憬的拿著花束往裏走,忽然覺著自己挺可憐的。

同樣都是研究生,怎麼人家就學曆媳婦一把抓,自己還業餘出來頂著日頭送花呢?

b大是國內國際都享有盛名的百年名校,校園裏風景很好。數十顆梨花樹開的鬱鬱蔥蔥,一汪池水中還有幾隻懶洋洋的鴨子在劃水。周嘉魚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找到這裏的更別提再找出去了。反正都答應了王謹騫在這裏等他,她倒是也不著急,反而找了個樹蔭下頭愜意的發起呆來。

中午大多是情侶在草地上橫豎的躺著望天,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夥伴,一時間,太陽暖暖的照了下來,氣氛懶怠,隻讓人想好好的睡一覺。

也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王謹騫才從樹林盡頭姍姍而來。

正值初夏,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一條淺灰色的休閑長褲,遠遠看去身材挺拔修長,周身有種柔和的氣息,一點也不像日日與人廝殺渾身銅臭味的資本家。

b大是王謹騫的母校,這個曾經在金融學院叱吒風雲的男人哪怕已經畢業四年也依然對這裏熟門熟路,周嘉魚在樹下昏昏欲睡,看著在從不遠處慢吞吞走來的王謹騫朝著他招手,一條白皙的手臂搖啊搖的。

“怎麼那麼慢啊你。”

“慢?”他單手撐著地挨著周嘉魚坐下 ,老大的不樂意。

王謹騫把手湊到她眼前去,“從公司到這至少四十分鍾,我就用了二十五分鍾!這還慢?!”

周嘉魚笑嘻嘻的扯著他襯衫,指著人群和他半開玩笑。“你穿成這樣走在他們中間,可以以假亂真。”

“我本來就是真的,擱到以前,按照你們看那韓劇這一個一個的都得叫我聲前輩呢。”

周嘉魚被太陽曬的臉頰微粉,鞋子也不知道被她踢到哪裏去了。王謹騫嫌棄的瞪了她一眼,拉起她欲走。“不是咱那花店不開了不行嗎?掙不著幾塊大洋不說還得你自己來送花,這一來一回的,萬一哪天你跑丟了多得不償失。”

又來了,周嘉魚最討厭王謹騫跟自己磨嘰這個。

她踢踢踏踏的把鞋子穿好,威脅他閉嘴。“今天王叔送小月亮去醫院才沒來的,花店每天盈利不少,供我和小月亮的花銷沒什麼問題,再說了,我不開店,難道要指著我爸養我?”

“我養,求之不得。”

這句話被王謹騫接的自然又平靜,好像是再說著最正常的事情不過。

周嘉魚呼吸一滯,垂在腿側的手倏地捏住了裙角。

她別過眼看向旁邊,故作輕鬆。“我一個音樂學院的研究生跟著樂團隨便演出一場就賺生活費好嗎,如果店不開了,我是擔心小月亮沒地方去了。”

小月亮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今年十三歲,但很可惜是先天性聾啞人,父親早在她出生後不久就南下拋下她們娘倆做生意去了,母親大概是承受不住生活的壓力在她五歲的時候把她丟給鄰居婆婆消失了。

周嘉魚有一次去音樂廳聽場歌劇,晚上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挎著一個小籃子圍著停車場賣花,正在被保安驅趕。當時周嘉魚出於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嗬斥住了保安,把那個小女孩給帶到了車上,溫聲問她這麼晚為什麼不回家?媽媽呢?她不會說話,也聽不見,但是能寫字。兩個人交流了很久周嘉魚才知道,她叫月亮,爸爸媽媽也都不知道在哪裏,一直帶著她生活的鄰居婆婆病了,很嚴重,每天要花很多的錢才能買藥,婆婆的兒子女兒想把她送走,她又舍不得婆婆,街口的買報紙的叔叔告訴她可以在報刊亭每天垮一籃子花來買,一支五塊錢,賺到的錢就可以給婆婆看病,今天是她賣花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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