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3)

隔著屏風層層疊疊的雕刻縫隙, 那人背對周嘉魚, 微微側著身, 一隻手臂搭在他麵前的女人腰上, 他微傾著身體, 低著頭, 好像正在抱著那個女人親吻。

在男人熟悉精窄的腰上, 一隻女人白皙的手正緊緊抓著他的襯衫,裸露在外的半隻肩膀在酒店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光澤,無比誘人。

那背影, 就是變成灰了周嘉魚都認得。

離著兩三米的距離,周嘉魚看不清他們到底在幹什麼,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從那這樣親密的距離和姿勢, 也根本不難想象。

可能是淋了雨,周嘉魚僵硬的站在這兒, 隻覺得手腳冰涼沒有一絲暖意, 胸口像是住著一隻龐然怪獸正在咆哮作祟。血氣倒流, 周嘉魚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她特別想衝過去打那個人一巴掌, 哪個人?那個都行, 不管是誰。

她想拽著王謹騫的衣領問他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想扯著何姿低的不能再低禮服問她你知道你在跟誰的男人調情嗎,可是周嘉魚沒有,她昂著頭, 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看了足足有半分鍾之久。

半分鍾過後,她平靜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廳的大門。

這裏是他和下屬同事一起吃飯慶祝的地方,不是一個發脾氣的好地方,感情說到底也是兩個人的事情,周嘉魚再憤怒,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讓外人看了他和自己的笑話。

並非自己肚量大,而是一種怒極反倒冷靜下來的萬念俱灰。

她想到了王謹騫麵對自己時的一切情緒,唯獨漏了他會毫無留戀的轉身再與別人相愛的可能。

周嘉魚一直以為,不管兩個人鬧到什麼樣的地步,最後的結局如何,王謹騫是不會先一步放棄自己的。

但是當真相不加以任何修飾的出現在眼前,除了那種從外人口中得知的失落和憤怒以外,還有深深的恐懼感。周嘉魚恐懼身邊空無一人深陷囫圇的無助,也恐懼身邊來來往往再沒人會跟她說在一起的將來。

一直被刻意壓抑在內心深處的依賴軟弱皆由王謹騫這個人親手釋放,待她丟盔棄甲扔掉一切可能傷人的堅持和凜冽之後,他將她留在了原地。

窗外的雨下的開始急了起來,透過暗紅的天幕兩道震耳的閃電轟鳴響起,震得停車場報警器響成一片,四周全都是為了避雨行色匆匆的路人,連著幾家酒店的保安都拿了黑色的大傘穿了雨衣抗寒,周嘉魚不疾不徐的走在雨霧中,好像周遭一切都與她無關。

除了愛情,再沒什麼能讓她害怕。

山水食代的一樓頂棚是全透明觀景設置,大廳裏遍布人工溪流假山和移栽植被的自然景觀,雨滴落在透明的玻璃上,更襯的餐廳內一片春意盎然。

轟隆隆的雷聲從外麵傳進來,像是一個提醒似的,讓隱在一片樹林屏風後的兩人終於停止了近距離的對視。

不過隔了一根手指,最適合親吻的距離,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透過她的體溫充斥人的感官,可是何姿卻感覺此時此刻的王謹騫連呼吸都是冷的。

他放開自己墊在何姿腰上的手,眼神平靜無波。“我想我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何小姐。”

何小姐三個字,他一字一頓,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柔弱無骨的身體驟然失去了一直支撐自己的力量,何姿略顯頹敗的後退,悶聲靠在了身後的石牆上。

她紅著臉,說不出來是羞.澀還是惱怒。

時間倒退至幾分鍾之前。

今晚大家盡興,擺著給王謹騫做壽的幌子也是給自己這段時間高強度的精神壓力一個放鬆,這種場合,最是少不了酒。

各種各樣的顏色品種,有老板買單,點了滿滿一桌子。

王謹騫作為公司主官,提酒開席總是少不了的,可是沒想到,他這一杯下去原本拘謹的氛圍也就玩開了,平時挨過罵沒挨過罵的員工全都端杯上陣想給王謹騫灌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