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謹騫做事有度,喝酒也是如此,凡事都留給自己三分餘地。
後來酒瓶子越摞越多,大家越來越沒忌諱放肆起來。
有人走到王謹騫跟前兒,語氣傷感。“王總,咱們大家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可是心裏都清楚,你在咱們中華區的日子怕是沒多長時間了,你歲數比我小,但是手底下這幫人沒有不佩服你的,今兒個我們也不要什麼規矩了,您要是真看得起我們這些人,你就把酒都喝了。”
什麼事兒有了酒精的催化,人的情感就容易變得格外脆弱。
有了帶頭的人,大家紛紛上前勸酒,也掏心掏肺的說了些平日礙著身份不好說不敢說的話,離別在即,王謹騫不能拂了眾人一片心意,也當真拿杯跟大家碰了起來。
中途胃隱隱的不舒服,王謹騫起身悄無聲息的去洗手間。
整場派對中一直處於微笑安靜狀態的何姿,注意到包廂的門一開一合,也不引人注目的跟了出去。
酒店男士女士的洗手間是分開的,男盥洗室就在包廂門口,一片人造樹的後麵,相對更隱蔽了些。
王謹騫沒忍住胃裏翻天覆地的惡心,一個人在洗手間的隔間裏吐了好半天,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正在洗手池拿了礦泉水漱口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臂從他腰後穿了過來,輕輕的抱住他。
他剛用涼水衝了臉,眼睛上尚有水珠沒甩幹,他低著頭,腰間柔軟的觸感襲來以及鼻間那種再熟悉不過的氣息讓王謹騫下意識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
嘉魚。
周嘉魚。
他轉身的那一刻是興奮的,是激動的,他緊緊攥著那隻手臂,待看清了身後的人時,手倏地鬆開了。
王謹騫心裏懊惱,懊惱自己怎麼犯了這麼致命的錯誤。
何姿不覺尷尬,反而大大方方的收回了手與他對視。
她穿著香檳色的小禮服,不同於工作時的嚴禁刻板,此時的她身上女性氣息更為濃烈。
王謹騫斂起笑意,酒意瞬間清醒了很多。他大步往出走,語氣漠然。“何總監你走錯了,女士洗手間出門右轉。”
何姿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追出去,死死的擋在王謹騫身前,手抵著他的胸口,語氣急切。“作為一個女人我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王謹騫,這麼明顯的邀請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她聲音壓的很低,也很決絕,大有誓不罷休的姿態。
王謹騫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給抵在牆上,剛才那一聲嘉魚已經讓他亂了陣腳心煩氣躁,這會兒何姿這口口聲聲的告白,讓他再也沒辦法和之前一樣裝傻。
王謹騫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尤其是女人的麻煩,之前對何姿所有言語行為上的暗示,他可以裝作視而不見,裝作不知道,但是現在讓一個女人抓住用這麼直白的話點明,王謹騫作為一個男人,也必須到了坦然麵對的時候。
他平靜呼吸,一個側身抓住何姿的手,順勢將她反抵在身後那片樹林屏風上。怕她慣性不穩,王謹騫還托住她的腰虛扶了一下。
主動權在他手裏,一切就都變得可以控製了。“何姿,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有未婚妻。”
屏風後甚少有人走動,能透過縫隙看清外麵的人群。
何姿急促,“可是你們分手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別人在一起用新聞給你潑了髒水!!我為了你回國,也可以為了你再和你回去,我有同樣的機會可以和她競爭的!”
王謹騫眼底有怒氣聚積,他危險朝她低頭靠近,距離變得咫尺,語氣森冷。“她沒有給我潑髒水。”
“我的未婚妻,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都隻是周嘉魚一個人,何姿,你還年輕,不要把無謂的精力放在我這裏,我對你,不感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