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3)

王謹騫以為是什麼時候買了忘記拆封的,他拆開,放到最上麵的是一張白色的生日卡,沒有任何署名和品牌,他把那件黑色的大衣展開,袖口兩顆銀色的扣子上,用古老的花體英文端端正正的印著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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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衣服王謹騫沒有一點印象,他甚至想不起來它的來曆。可是尺寸穿在身上,卻又一切正好。

他打給江衡,以為是他送給自己的。

江衡在那邊惶恐解釋,是我那天去您公寓的時候就放在您衣櫃裏的。我以為是您買了忘記帶過去的,衣服出了什麼問題嗎?

在客廳昏暗的壁燈下,王謹騫漸漸認出了那一行印在內襯邊緣的字。

immortal beloved ,永恒的愛人。

周嘉魚是在用這種隱晦羞.澀的方式告訴自己,他是她,永恒的愛人。

隻可惜,他錯過了。

就在他生日的那天夜裏,他親口跟她提出了分手。

如果說因為那一件大衣,王謹騫的天枰就已經在自己的驕傲和周嘉魚之間傾斜了,那麼聽到王源那番話之後,王謹騫的所有砝碼,忽然重重的壓在了周嘉魚的那一端。

王謹騫步入珀斯機場。

北京正是吃晚飯的時間,紀珩東最近經了一場大劫,和他的小竹馬也終於修成了正果,最近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他拿手機走到包廂外麵去接,聲音愉悅。

“怎麼著,找我報修車費啊?”

王謹騫把行李放到出租車的後備箱裏,單手扣上蓋子,冷聲冷氣。“周嘉魚怎麼去的英國。”

紀珩東被問懵了,腦抽的回答。“坐飛機啊!”

王謹騫被他氣的倒抽一口冷氣,“誰他.媽問你這個了!”

紀珩東這才清醒過來,“哦你是問她為什麼去英國?”

王謹騫拽車門的手一停,陰森森的。“紀珩東,你故意的吧。”

紀珩東摟著褚唯願指了指話筒,用口型跟她比著“王謹騫生氣了”,走到無人處去接電話。

“我一直以為你知道。”

紀珩東把聲音放低 。“那個時候你倆鬧的正僵,嘉魚她親媽從英國回來了,一開始就是打算帶她走的,隻不過嘉魚怎麼都不願意,後來她出了那檔子事兒雖然也打了招呼,但是學校也沒法再念下去了,再往後的事兒……是你倆之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就知道你走了以後嘉魚住了幾天院,等出院了就跟她媽走了,走的那天大家夥本來都說著要送她的,但是圈子裏剩的人不多,而且人家一家子的事兒有外人在怎麼都不合適,打了電話吃頓飯也就算了。”

王謹騫沉默聽著,紀珩東猶豫了下。“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沒在,但是聽江三說挺不好的,飯桌上誰也沒敢提你,嘉魚一直不怎麼說話,人瘦了一大圈,楚晗去洗手間碰上她,倆人能有半個小時才回來,那眼睛哭的………”

王謹騫電話那邊有廣播的背景音,紀珩東警覺。“你在哪?”

王謹騫淡淡的應了一句,“去找她。”

去找她,拴在身邊再也不撒手了。不管她願不願意。

………

周嘉魚從超市回來,買了三大塊又肥又嫩的生薑,在出口處又給自己添了一杯熱的檸檬茶,她捧著杯,凍的畏畏縮縮往公寓走。

福思太太和她丈夫去冰島旅行了,公寓樓裏靜悄悄的,周嘉魚從兜裏拿鑰匙,踏上木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三階,兩階,一階。

周嘉魚用嘴咬著紙杯,一隻手拎著買回來的生薑,一隻手找到那把鑰匙,因為紙杯裏的熱氣蒸騰,她眯著眼,臉色紅潤了些。

轉過一個拐角,就是自己的房間。

啪的一聲。

紙杯從嘴裏掉下來,棕紅色的茶水在她厚厚的雪地靴下炸開一大片水漬,有幾滴落在那雙鋥亮漆黑的皮鞋上。

周嘉魚睜著濕漉漉的眼睛,鼻頭凍的紅紅的,半張著嘴,那是一種出乎意料的,茫然失措的表情。

王謹騫隻有隨身帶的一隻黑色行李袋,被他扔在她房間門口,他穿著那件再熟悉不過的大衣,微微低著頭,側身倚在門上,正垂眼看著她。

周嘉魚沒穿高跟鞋,把自己裹的厚重,帶著絨線帽子,在王謹騫麵前像個小孩兒。

“你……”

話一出口,周嘉魚才發覺自己鼻塞,說話都是甕聲甕氣的。她咳嗽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