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尋全身摸遍,也沒什麼值錢的,隻恨自己把財神玉佩給了林湘兒,如今自己一窮二白,竟輪落到讓這等勢力小人數落。見司業下了逐客令,幾人正要悻悻出門,卻聽到內屋有人問道:“有女子?”
隻見屋中走出一黑袍男子,劍眉高聳,卻有一目失明用黑布遮住,懷中抱著一隻花斑小貓。林尋卻是認得此人,正是當朝宰相之子,嚴世蕃。
嚴世蕃本在四牌樓裏屋逗貓,一聽有女子,當下來了興趣,出來問道:“哪兒來的女子?”
司業見嚴世蕃出來問話,忙站起身來答道:“先生,是個不明理的女子要來讀監生。”
“哦,有意思,”嚴世蕃生性荒淫無度,一聲怪笑道:“女子來讀監生,嗬嗬,那該如何處置?”
司業深知這嚴世蕃的秉性,當下笑道:“不如…”
喬月見這獨眼龍話語之間輕浮,雙拳捏緊,正要發作,卻被林尋緊緊拉住。林尋招呼道:“世蕃兄,多日不見。”
嚴世蕃左眼一眯,這才看見林尋,頓時大驚道:“原來是林兄。”當下又見林尋一身麻衣,忙問道:“林兄怎麼這般打扮?”
如今嚴樊失蹤,而林季和忌憚西城潛龍的秘密,也必定不敢向外宣揚,林尋料想嚴世蕃還不知道其中淵源,所以自己這林家人的身份在他麵前倒還是有用。
林尋裝作一切正常,搖頭笑道:“說來實在慚愧,叔父叫我來南雍念書,卻不料在半道上被劫,落到如此地步。”說罷還苦笑歎息幾聲。
嚴世蕃狡猾已於常人,當下便瞧出端倪,打趣道:“林兄出門也不多帶些奴才?林世叔可放心?”
林尋知道這嚴世蕃最愛揣摩他人心意,不敢露出半點馬腳,搖頭苦笑道:“本來有些下人的,但是多是魚肉之輩,一遇到山匪就嚇破了膽,哎,如今連捐費都不保。”
嚴世蕃笑道:“哦,原來如此,林賢弟既然奉林世叔之命前來,嚴某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了,李大人,把林兄的捐費算在嚴某頭上。”
嚴世蕃是何等人物,視財如命,司業怎敢收他的銀子,當下諾諾稱道不敢。
嚴世蕃仍是惦記喬月姿色,當下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林兄何人?”
林尋拉過喬月,笑道:“這是我表妹,叔父叫我帶她出來見見世麵。”
“哦,我怎麼未曾見過,沒想到林家還有如此美人兒。”嚴世蕃一臉淫笑,摸著懷中小貓,一把糾住毛皮,痛得小貓“喵喵”亂叫。
喬月看不下去,掙脫林尋拉扯,大聲喝道:“你這人怎麼這樣?這貓惹你了?”
嚴世蕃驀然一笑,他知道林家女子生性溫和,又豈敢像喬月這般。隻這一試便知喬月不是林家女子,但礙於林尋臉麵卻不便點破,笑道:“我這貓兒,就是這樣,喜歡吃點痛。”
喬月一愣,沒想到這嚴世蕃如此不講理,道:“胡說八道。”
林尋朝他尷尬一笑,嚴世蕃也不好計較。
“咦,”嚴世蕃似是發現了什麼稀奇,指著金牙坤問道:“那這位仁兄是?”嚴世蕃瞧見金牙坤穿戴不凡,還欲套些話來。
林尋笑道:“這是我朋友,常坤,徐州鹽商。”
金牙坤初次見到嚴世蕃,平日聽說此人桀驁不馴,如今卻是知書達理,一時為之傾倒。聽嚴世蕃詢問,忙作揖答道:“叫我金牙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