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據守小土包,等待鼇拜來援。
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突然間上來一架立著甲牌的勒勒車。
滿洲弓手依例放箭攔截,一下子招惹了勒勒車。
鐵雷接二連三地從勒勒車廂裏飛出。勒勒車的射程超過滿洲弓,滿洲披甲兵的陣型裏發生連續爆炸。由於披甲兵站位密集,每一發鐵雷都無情地掃走一片性命。披甲兵嚇得不敢再集中。炸出來的缺口沒人去填補,缺口附近的披甲兵一哄而散。
索尼的滿腹信心全來自披甲兵的密集防守。披甲兵陣型一亂,如果蒙古騎兵趁勢衝擊,大勢則無可挽回。
索尼看的清楚,對麵隻有一架勒勒車。他抽出馬刀帶頭步出陣型,“衝過去,毀掉勒勒車!”
十幾名重甲兵聚集在索尼身後一湧而出。
滿洲兵平日的依仗的重甲現在成了累贅。滿洲重甲兵的前進速度與其說是衝鋒,不如說是小跑。
勒勒車突然加速,迎著重甲兵急馳。
滿洲陣型內側的弓手匆忙對著勒勒車放箭。
遠距離放箭基本上沒有準頭,全憑箭矢覆蓋。那輛勒勒車仗著有牌甲棉甲,絲毫不畏懼。
土包下的蒙古人一陣騷動,徒步衝上來一支人馬支援勒勒車。
索尼揮刀急吼:“快!快!”
之間勒勒車上忽忽悠悠飛出一枚大鐵雷。沉重的鐵疙瘩越過索尼,砸在滿洲兵陣型前沿,片刻之後怒吼著一聲爆炸。
索尼感到腳下一振,緊接著一股熱風差點兒把自己掀一個狗吃屎。
索尼拄著馬刀不讓自己摔倒。
一名披甲兵站在索尼麵前急切的稟報,索尼隻見披甲兵嘴唇連續地開合,卻全然沒有一絲聲音。
索尼疑惑地扭頭觀察。
一片死寂中,滿洲兵亂了套。
陣型中的重甲兵忙亂地轉身不顧一切地衝向陣裏。
土坡上的那架勒勒車打了一個橫,車廂麵對滿洲兵,一邊急馳一邊向滿洲陣型丟鐵疙瘩。
“……驚了!全驚了!我們攏不住了!”
猛然間,世界恢複了吵鬧。索尼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抓住了末尾幾個詞。
“什麼攏不住了?”
“馬!馬全攏不住了!”
接連不斷的馬嘶傳入索尼發痛的耳中,索尼猛地想起濟爾哈朗在石門水的慘敗。
濟爾哈朗的敗兵歸隊之後就被與其它八旗兵隔離。即便這樣還是有零星消息傳出,聯軍有神仙助陣,聯軍有道人善使法術,聯軍士兵會飛沙走石……
後來台吉們出麵辟謠,說濟爾哈朗是中了詭計誤入險地,埋設在地下的大量火藥爆炸導致馬匹失控才導致失利。
看來台吉們沒說實話。
土包下的徒步蒙古兵已經接近勒勒車,重甲兵再想衝下去時間上來不及了。
索尼狠狠地吐出一個字:“撤!”
披甲兵簇擁著索尼返回陣中,陣中此刻已經大亂。脫韁的馬匹在狹窄的空間裏橫衝直撞,滿洲兵死命地抱住馬脖子,不讓馬的野性爆發出來。
索尼一拳打中自己坐騎的馬鼻子,趁馬匹稍微消停的一刻翻身上馬,大聲發布命令:“突圍!”
衝著勒勒車的反方向衝出陣型,踉踉蹌蹌地越過陣前的屍首,索尼身邊聚集了一幫披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