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營長奉命飼養無骨蟲。他用腐肉做誘餌,用籠子大肆撲捉綠豆蠅,居然很快練就了肉眼分辨公母的本事。
將挑選出來的母綠豆蠅放入封閉的房間,房間裏再放入腐肉和臭魚,第二天魚肉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白蟲子。小白蟲子成長地相當快,第三天之後就可以使用。
使用前要用清水反複衝洗,再經過幾遍消毒水。在傷口使用過一天後,無骨蟲使命完成,集中“超度”去“極樂世界”。
無菌化之後的無骨蟲清創效果十分明顯,尤其適用於創口深而窄的箭傷。
感染的傷員逐步恢複。醫生喇嘛連連稱奇,原來不念經蛆蟲也能治病。
無骨蟲的供應很快大於需求。孫一尋思,這些小東西天天在感染的環境下生存,居然自身不會被感染,必然有某種抗菌的機製。
他將無骨蟲分泌的體液以生理鹽水析出,用這種液體塗抹傷口。發現即有輔助治療的效果,又有預防感染的作用。
孫一將這種液體命名為“無骨蟲素”,大麵積給傷員使用,傷員的各種繼發性感染率大幅下降。初步估計,傷員的治愈率會高於七成。這在炎熱的夏季已經是一個奇跡。
與此同時,孫一在大板升的幾個村莊以三營為主力布下地雷陣,專等豪格的正黃旗踏進來。
豪格卻在草原上率大軍瞎轉悠,仿佛在搜尋什麼東西,遲遲不肯入圈套。
……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話說滿洲汗阿巴海率大軍與前期擄掠殺胡口的科爾沁右翼於六月十二這天彙合。
科爾沁首領烏克善、滿珠習禮選取搶來的牛四十頭、羊二十隻、以及緞、布若幹以俘獲禮進獻阿巴海。
阿巴海推辭一番,隻收下五頭牛和二十隻羊,其餘全部不受。作為答謝,阿巴海選取虜來的美女一口,回送烏克善。
雙方落座,阿巴海關切地詢問搶劫布匹的土匪可有下落。
烏克善搖頭:“草原上本就地廣人稀,這裏又臨近山區,土匪隨便找個地方一藏,任你千軍萬馬也搜不出來。”
滿珠習禮連連惋惜:“可惜,可惜!可惜了那麼多上好的布,一想起來我就心疼。”
阿巴海內心深處比滿珠習禮更心疼。八旗子弟的士氣現在全靠在明國撿便宜戰利品維係,眼見射中的兔子跑了,如何不氣惱?
不過科爾沁右翼首領已經如此,阿巴海隻有安慰二位,多撿些鼓勁兒的話說上一番。
第二天,六月十三,滿洲大軍延長城向西,駐營已畢,阿濟格派遣的信使到達。
阿濟格的信中詳細開列在張家口所獲財物,阿巴海越看越喜。
“……
虎皮十二、
豹皮一百五十、
水獺皮二千二百二十三、
倭緞十一、
美綸緞七十九、
紅緞二百、
緞三百四十、
布六千八百九十八!”
讀到最後一行阿巴海喜不自勝。
書信最後有一行工整的小字:
“以上財物,已取驢八百,布六千四百,用作朵兒紅黃河狩獵之費用。”
阿巴海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阿濟格從不敢這麼放肆,他這是想幹什麼!
阿巴海的臉越來越冷。
如果空氣中的水份充足,一定會在阿巴海的臉上凝成水珠。
矗立良久,阿巴海喚來一名心腹,壓低聲音交代很長時間。
心腹離去,寧完我求見。
“宣!”
阿巴海臉色迅速回複正常。
寧完我施過禮,阿巴海笑問:“寧把式,又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