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阿巴海率正黃旗、鑲黃旗、正白旗、鑲白旗精兵,進攻遼西。攻陷大淩河、小淩河,隨即進攻錦州,四麵圍城。趙率教率部守城,三次派遣使者求和,未成。明朝調集滿桂、祖大壽、尤世祿各路大軍馳援。阿巴海攻錦州不下,改攻寧遠再不下,再攻錦州仍不下,於六月初撤軍。史稱“寧錦大捷。
打打談談,邊打邊談,很平常,不足為奇。
七月,袁崇煥辭職“告老還鄉”,魏忠賢批準。
八月,天啟皇帝駕崩,崇禎皇帝繼位。於是有了平台對奏,五年平遼。袁崇煥複出,集全國之力在遼東大興土木,計劃一步一城一直修到沈陽。
兩國的議和互動從此成為滿洲國的一方舞台。
崇禎二年七月,阿巴海致書袁崇煥:你既然無意議和,則我興兵,其責在明。
十月,阿巴海率軍入關奔襲北京。一路榜示各城“紳衿軍民”,滿洲“屢次遣使講和”,明帝不允,以故“告天興師”。
十二月,阿巴海退兵,留書“與明國君議和”信兩封置北京德勝與安定門外。
同月,袁崇煥下獄,半年多的審判以後,以“通虜謀叛”、“擅主和議”、“專戮大帥”的罪名遭判淩遲。袁崇煥死前留詩:
“一生事業總成空,
半世功名在夢中。
死後不愁無將勇,
忠魂依舊保遼東。”
崇禎三年三月,阿巴海分別致書崇禎帝、明諸臣、錦州官員,要求“議和”;同月,駐守永平等地的阿敏致書豐潤、開平兩地明官員,要求從速議和,否則“俟我汗攜家眷至,彼時爾等議和亦難”。明國上下無答複,五月明國以紅夷大炮收複永平四城。
崇禎四年五月,阿巴海致書大淩河守將,表示“厭兵戈而願太平”。八月阿巴海以傾國之師,兵圍大淩河,以紅衣大炮攻城。
沒人知道阿巴海內心深處對議和是什麼態度,但是在議和這件事情上,滿洲國爭足了印象分。
截止到崇禎五年,阿巴海與崇禎皇帝,完全就是當年阿勒坦汗與嘉靖皇帝的重演。
一個拚命的要求通貢議和,一個堅決的不理不睬。
你不理睬我就打,一直打到北京城下,打到北京城下依然要求通貢議和。
截止到崇禎五年,阿巴海對明朝的傷害程度也與當年的阿勒坦汗類似。
截止到崇禎五年,明朝邊鎮軍民的厭戰程度也與當年類似。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裏偷偷地幻想:如果明朝能夠讓一步,當年的隆慶議和,俺答通貢如果能夠重演,長城內外則能重享太平一百年。
顯然,這些偷偷幻想的人裏麵不包括寧完我,他是堅決的主戰派。
寧完我知道,以滿洲大軍的神勇和南朝官員的昏庸,如果滿洲國以議和不成為說辭故意挑起戰端,則十有八九會成功;
反之亦然,如果滿洲國以戰爭作為威脅壓迫南國講和,十有六七也會成功。
以前的講和,更多的是一種策略,一種宣傳,一種借口。
現在,好像阿巴海動真心了。
果然,疑惑的不止寧完我一人。
十六日,大軍剛駐營,阿濟格派來的使者就到了。
阿巴海送往張家口的議和信函收到了,阿濟格也轉交張家口守軍了。阿濟格就是派人來問問:大汗到底什麼意思?
是以講和不成為借口開啟戰端?還是以戰爭為威脅促成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