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醫生還沒到,人就已經跑了。
大概是那次把他逼急了,從此便再沒回家。
派去找他的人要麼是沒有結果,要麼是幹脆被他殺了,反正就是不回家,說什麼都沒用。
陳霖沒再說話,確實那麼些年對他要求太過於苛刻了。
陳一橋稍有不慎就會挨打,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打在身上,的確讓人於心不忍。
但他生在陳家,陳家世代從軍,未來這高位自然也是要留給他的,站在多高的位置,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似乎聽起來沒什麼不妥。
但是陳一橋這個人,生的隨性愛自由,不喜歡這種刻板而又規律的生活。
不過是從小被他父親引導著,以為這就是自己人生唯一的選擇。
直到遇見她,他就不這麼想了。
他也想過正常人的生活,用他父親的話說。
也就是庸俗無味,平凡人的活法。
不用每天睡不醒五點起床就去晨跑,不用每天不論感冒發燒都要進行高強度的訓練,時間長了他也會覺得累,覺得厭煩。
迷戀那時候富家子弟的燈紅酒綠,酒精麻痹神經自甘墮落的生活。
被束縛著久了,逆反心理也越來越強,就像一頭掙脫牢籠的野獸,不再受他父親控製了。
他陳一橋這麼多年,就愛過那麼一個人。
一個穿著暴露,陪酒言笑的風塵女子,她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她說都是為了生活,一個人一個活法。
她沒讀過書,也找不上什麼正經工作。
但偏偏生的一張魅惑人心的臉,有一天她卻主動跟他說,她也想要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了。
陳一橋告訴她,他會告訴他父親,給她一個光明正大,不被任何人看不起的身份。
再後來,便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後來了。
可笑嗎,他陳一橋也有不顧一切愛過的人啊。
陳霖沉默了很久,才歎出一口氣,“一橋,對不起。”
“晚了。”陳一橋忽然笑了起來,扯了扯嘴角無力而又苦澀。
傷可以好,但她卻找不到了。
世界這麼大,散了就真的找不見了。
陳一橋當年一聲不響的離開,同時也拋下了自己軍人的這個身份,他不在乎那些父親給的榮耀。
在他眼裏都是假的。
下麵的傭人們聽見上麵傳出來的聲音,但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陳一橋的母親生他的時候已經年紀不小了,更是為了生下他死在了手術台上。
陳家,就他一個後人。
陳霖當初也是太想保住那份陳家延續多年,至高無上的光榮了。
可是現在,他隻要陳一橋願意回家就好。
其它可以一概不過問。
陳霖似乎欣然接受他這個態度,放軟了語氣,“你以後,還會回家嗎。”
“不會。”陳一橋往後退了一步,這就準備出去,“我是回來看看你死了沒有,既然沒有,我也就不留在這兒了,看見你心裏堵得慌。”
“別再讓人來騷擾我,除非你下狠手派人殺我,不然傷不了我,隻能被我除掉。”